('“有位姓陆的同窗亦是生性谨慎,提出想随文章一道去面见汪大人,却被拒绝了。他放心不下,便暗中尾随那行人的马车,亲眼见他们进了汪府大门,这才稍感安心。”
“可谁曾想,不过半旬,陆兄的文章便被书坊印了出来,在京城各处流传。更可气的是,署名处写的还是他人的名字!”
谢临闻言抱臂向后微仰,若有所思。
“陆兄想去找汪大人讨个说法,好不容易见到了,却被他轻飘飘一句‘本官从未有过遣人索文这等荒谬之举’打发了。后我又陪同陆兄去衙门鸣冤,却也因证据不足无人受理。我实在气不过,没办法了才想到来找哥哥的。”
谢临听完全部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只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你回去等我消息。七日内有任何状况及时传信。”
谢蕴自是极其信任她哥哥的,听他这么说便知此事有望,郑重的点点头,这就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等等。”谢临叫住她,“喝了药再走,我让人送你。回去之后不要同任何人说你来找过我的事情,该怎么焦急怎么焦急。”
他顿了顿,补充道:“包括对那位陆兄。”
送走谢蕴之后,庭院重归寂静。谢临转身时,忽然对着空无一人的回廊道:
“看够了?”
话音刚落,走廊转角处便传来一声低笑,温聿珣从谢临身后的屋檐阴影下走出,抬手欲将人揽进怀中。
谢临轻巧地侧身一避,眉梢轻挑道:“突袭非君子所为,侯爷。”
温聿珣轻笑一声:“失敬,作隔墙耳被谢大人点破,恼羞成怒故至于此。”
谢临轻嗤:“没看出侯爷哪羞了。”他话锋一转道:
“听了全程,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另说。”温聿珣道,“不过……阿晏似乎对她口中那位陆兄警惕的很?”
谢临闻言默了默,目光微深:“阿蕴的性子我再了解不过。虽说是烂漫率真,却一向独立的很,也不是爱多管闲事的莽撞之辈。”
“可这又是陪着去衙门,又是气不过,甚至还来找我……”
温聿珣明白了他的意思,悠悠道:“少女心事啊。”
“也罢,那便陪谢大人一道会会这个准妹夫。”
第9章 芸阁问墨
清麓书院。
陆怀远坐在斋舍内,手里握着书卷,卷中文字却半点入不了心。
日影西移,眼瞅着太阳就要落山,陆怀远眉宇间透出几分焦急,终是再坐不住,放下书卷便往外走。
刚推开门,迎面便撞上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阿蕴!”陆怀远大喜过望,崩成一条直线的肩背微松,拉着人进屋:“你去哪了?一早就没见你人,可叫我担心。”
谢蕴朝他晃了晃手里用绳子串起来的药包:“晨间打了两个喷嚏,想着也许是风寒着凉,便去了趟药铺。”
陆怀远松了一口气:“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为了我那点事去做了什么傻事……”
谢蕴闻言有些心虚,别开目光道:“怎么可能。陆兄多虑了。我几斤几两,自己再清楚不过。”
说着她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茶:“经过前几日那两遭,我也做不了什么有达官贵人能帮我们讨回公道的白日梦了。”
陆怀远轻拍她肩背:“会有办法的。你莫要单独行动,我来想办法。”
谢蕴眼睛一亮道:“听上去陆兄已经有主意了?”
陆怀远无奈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的确。”陆怀远目光清明:“我想,定不止我一人作品被剽窃,定还有其他兄台亦受其害。我打算从最新刊印的那几本书刊入手,挨个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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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要文章?闻所未闻。”一家书院门口,被拦住的学子摇摇头,有些莫名道:“文章那可都是各人的心血,哪能说给就给。万一出问题了,可是大麻烦。”
说着他看向面前身着一黑一白、气度不凡的两位男子,警惕道:“二位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他面前的“黑白双煞”正是谢临和温聿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