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对殿下心软。
“嗯,我是傻。”将翻涌的情绪紧压心底,谢玄晖的语气透露了一丝请求,“能再陪我一会儿吗?”
只要一会儿,再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否则他会忍不住把阿舒拖向只有他的深渊。
“殿下,两年之期不做数了。”
忍不住再次提醒,萧望舒语气里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好!”心仿佛被谁反复攥住,谢玄晖气急败坏地应道。
看着殿下这般焦急而迟钝的模样,萧望舒忍不住戳了戳殿下的额角,平日精于算计的殿下怎么会这么转不过弯来呢?
但或许是太子殿下从不敢奢求。
“你不必总是同孤重复!”
偏过头去,谢玄晖语气硬邦邦的,带着赌气的意味,仿佛这样就能当那句“不作数”不存在。
无可奈何的看着殿下紧抿的唇和微红的耳廓,萧望舒心念微动,俯身,将一个极轻、极快的吻落在了那紧抿的嘴角。
触感微凉,甚至有些软。
感觉,并不讨厌。
像是被强制关机的电脑,谢玄晖彻底僵在了那里,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后背传来的疼痛,现在每时每刻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直到唇间触感消散,谢玄晖才后知后觉,那是一个吻,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在醒悟过来的瞬间,热意从唇瓣蔓延,窜上头顶。耳尖、指尖、脚尖乃至全身的血液都在翻腾。
“阿舒。”
他下意识的轻唤出声,思绪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嗯。”萧望舒只是带着笑意应和。
“阿舒。”
他乐此不疲,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而萧望舒只是耐心的一遍遍回应。
直至屋外隐隐约约的谈话声再也消失不见,直至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入室内,为床上的他们盖上一层柔纱。
往萧望舒的方向靠了又靠,谢玄晖一直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殿下,臣要掉下去了。”
似乎什么都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至少谢玄晖从这声殿下中听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纵容与亲昵。
“阿舒,抱我。”
他得寸进尺,像初生的幼兽,依恋的蜷缩在对方怀中,寻求对抗陌生世界的勇气。
黑暗中的萧望舒挑挑眉,却还是小心地避开伤口,将人揽入怀中。
他们呼吸交错,谢玄晖听见萧望舒在他耳边用一种极低却有带着无限柔情的声音道:
“臣遵旨,我的殿下。”
像天地转换,有星辰落入怀中。
困意渐渐爬上眼皮,谢玄晖做了两辈子来最美的一场美梦。
晨光熹微,万物复苏。
老将军率军乘胜追击,剿灭南蜀大军主力,残部溃逃至两国交界处的密林,凭借险峻地势和弥漫的瘴气负隅顽抗,中山军队暂未深入追击。
诸县战后的调养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展开。
而萧望舒与太子殿下在那日说开后,关系完全是突飞猛进,蜜里调油——完全不顾还住在县衙内念月等人的死活。
因着太子殿下背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大部分时间萧望舒都是不让对方下床的,而萧望舒因为要处理公务,并不能时时陪在他的身边,这让太子殿下有了一点不满,尤其他自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于是这日趁下人不注意,谢玄晖溜出了房门。
书房内,萧望舒与赤华先生、念月的谈话已近尾声,气氛凝重。
“先生,殿下的毒……当真别无他法了吗?”萧望舒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赤华先生叹息摇头:“那枚丹药药效至多再撑两月。此毒诡谲,根植肺腑,非比寻常。若要彻底清除,恐怕……需得亲往南蜀一趟,求助于我那一位隐居故人。唯有她或许知晓解法。”
萧望舒心下决断,南蜀必去无疑,只是他尚未想好如何瞒过或者说服殿下。打定主意萧望舒开口道:
“如此,先生……”
此时一直沉默的念月却打断了他。
“萧公子,诸县事物繁杂离不开您,何况擅离职守乃是死罪。 ”
此话一出萧望舒便知道了念月的意思他刚想开口却又被念月开口打断。
“更何况,殿下绝不肯放你一人前往南蜀,若是您二人同去风险只会更大。念月愿替殿下,公子前往南蜀寻药,只一点,还望公子待念月寻药归来后答应念月一个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