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微微点头,目光渐渐恢復了清明。她深吸了一口气,终於站直了身体,看向李向东,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但更多的则是坚定。
“谢谢你,李向东。”她声音低沉,却有一种坚毅,“我会的。我不想再让自己沉溺在过去的错误中。”
李向东默默点头,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轻鬆。他知道,这一刻,贾张氏的內心或许已经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儘管结果如何无法预测,但至少,在这条路上,她迈出了第一步。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清新了许多。李向东站在那里,看著贾张氏渐渐恢復的面容,心中不禁涌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个世界的复杂,远比他曾想像的要深刻得多。
李向东站在院子角落,眼神阴沉,望著前院那一片热闹的场景。他穿著一件藏蓝色的中山装,袖口整齐,手里端著一杯茶,但茶水已经冷了。他没有喝,只是盯著那屋顶上的人——许大茂。
“哼,登得高,也未必能下来。”李向东心里暗忖,眼神冷冷一缩,嘴角却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许大茂正在自家房顶上忙著修瓦。他腰里掛著一把锤子,手上还戴著布手套,动作嫻熟地把一块碎裂的瓦片拆下来,又小心翼翼地装上一块新瓦。因为昨夜一场小雨,他屋里竟漏了水,浸湿了他那张心爱的留声机唱片封面,今天一早他便上了屋顶,打算趁天气好,把破漏补上。
梯子倚在屋檐下,斜斜地撑著,阳光洒在光滑的木梯上,反出一层温润的光。许大茂一边干活一边哼著小曲,嗓音细腻婉转,隱隱透著得意。
“『月亮代表我的心』……哎呀这曲子真不错,就是唱得时候得有感情……”他嘴上哼著,脚下却有些轻浮,瓦片咯吱作响,引来几道探头探脑的目光。
李向东缓缓走近,目光锁定那口梯子。他在四合院住了多年,和这许大茂虽说是邻居,但早年因一桩小事结下樑子。许大茂嘴碎,又爱在人前卖弄风头,李向东不喜他早已不是一两天。今日见他得意洋洋地在屋顶上吹风,心头那点不甘和暗火便又烧了起来。
“这屋顶修得还真是欢实……”李向东低声道,声音几不可闻,隨即慢慢绕到梯子后头,四下望了望。
院子里静了些,只有远处厨房传来油锅的“哧啦”声,夹杂著何雨柱炒菜的粗嗓子:“大茂,你中午要不要来我这儿吃口?”话音刚落,李向东的手已经搭上了那口梯子。
他动作极慢,却异常稳妥。那梯子不算重,但拖动时若不小心,木头与地面摩擦,极易发出声响。他一边用脚顶住梯脚,一边缓缓鬆手,將梯子一点点平移至自己身侧。目光警惕地扫了屋顶一眼,许大茂正低头换瓦,並未察觉。
“中午我就不去了,今儿这屋顶得赶紧弄好,要不晚上又漏一床……”许大茂声音从屋顶飘下来,听得出心情不错。
李向东冷笑一声,脚下一顿,將梯子拽进院墙后的阴影里,轻手轻脚地放倒。
四合院的空气仿佛在那一刻凝固。天上云动风停,麻雀都不再叫,只有李向东的眼睛里,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情绪。他望著屋顶上的许大茂,那人还不知自己即將落入困境。
“李哥!”忽地一声喊,把李向东惊得一抖。他回头,是院里小孩小林子,手里拿著个破陀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你看见我姐吗?她说去东边找你……”
“没见。”李向东语气冷淡,目光却不离屋顶,生怕许大茂忽然发现。
小林子一头雾水,见李向东似有心事,也不敢多言,只嘟噥著转身跑开了。
此时屋顶上传来许大茂的声音:“欸?我这锤子怎么又掉了……”他蹲下身去摸索,一边探身往下望,“哎?我那梯子呢?”
声音里已带了几分不安,许大茂小心地从屋脊上移到屋檐边,探头往下张望,眼睛眯著,搜寻著熟悉的木梯。
李向东站在暗影里,脸上没了表情,只有嘴角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讽。
“餵?谁把我梯子搬走了?这……这不是玩笑吧?梯子哪儿去了?”许大茂的声音陡然拔高,语调里夹著些急促。
“许大茂,怎么了?”远处的何雨柱探头出来,手里还拿著锅铲,“你嗓门儿嚇死谁了?”
“柱子!我……我梯子不见了!”许大茂手搭凉棚,焦急地扫视院子,“刚刚还在的,怎么……怎么就没了?”
“哈?”何雨柱走出厨房,擦著手,“你不是自己放那儿的吗?”
“对啊,我放在西墙那边……刚刚李向东好像在那附近转悠,他看见没?”
李向东听到这话,神情丝毫未变,只是慢条斯理地走出阴影,眼神里带著一丝无辜与困惑。“你说梯子?我刚才在看树叶落下来,还以为你屋顶不漏了,在上头晒太阳呢。”
许大茂一怔,额头上的汗珠滚了下来:“晒什么太阳?我这屋顶都还没修完呢!”
“那可真巧,”李向东缓缓笑了,“我这院墙边上的风吹得厉害,说不定是风把你那梯子颳倒了,我去看看。”
说著他走向另一侧,假模假样地在地上翻找一番,然后指著院角处堆柴火的地方,“那儿,是不是?你这梯子还真是调皮。”
许大茂顺著他手指望去,只见那口梯子斜斜地靠在柴堆边,仿佛真是被风吹走似的。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但立马又被浓重的无奈掩盖。
“哎呀我这命啊……”他一边嘆气一边小心翼翼地在屋顶坐下,不敢贸然行动。
“柱子,你有空不?来帮我把梯子搬回来,我这腿现在软得跟麵条似的,动不得了……”
何雨柱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转身走来。而李向东站在屋檐下,望著许大茂侷促的模样,眼底那丝讥笑更深了些。
他知道,这只是一场小报復。
他还没打算结束。
“李哥,来,搭把手唄。”何雨柱把锅铲往院门口的台阶上一丟,弯腰想搬梯子,却发现那木头一头卡在柴堆里,另一头被压著,愣是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