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问得猝不及防,问完了又若无其事地该干嘛干嘛,整得姜乃一头雾水之余,还要被心率失调折磨。
他原本以为这种关于他性取向的问题一直是他俩之间心照不宣的禁区,可最近陈君颢跟个拆迁队似的,不光把这块禁区拆得七零八落,还非要蹲在他拆完的废墟里,眨巴着眼睛等着姜乃回答。
姜乃盯着陈君颢发尾,那撮被猫耳头盔压得翘起来的头发在风里一抖一抖的,像条小尾巴。
他下意识抬手想捋,又在半空中停住,最后还是收回手,闷闷叹了口气。
直男的脑回路真复杂……
“怎么了?”陈君颢听见动静立刻偏了偏头,声音混着风声传来,“累了吗?要不还是直接回家吧。”
“没有。”姜乃把脑袋抵在陈君颢背上,“开快点吧,别让华哥他们久等了。”
今天的营地安静得出奇,像是特意清场要布置什么活动。三两个服务生在舞台前后穿梭,零星几个客人散落在角落,谈话声都听不真切。
姜乃拄着陈君颢这个人形拐杖刚走进营地大门,一团金黄色的影子“咻”的一下扑了过来。
“汪!”
大师兄一个急刹停在姜乃脚边,尾巴摇成了螺旋桨。
姜乃还没来得及反应,左边小腿就先被舔了个水光锃亮。
“哟,大师兄?”陈君颢弯腰揉了揉狗脑袋,“阿怡居然带你出来放风了?”
“汪!”
大师兄兴奋地绕着他俩转圈,却又在看到姜乃小腿上的那块崭新的白纱布时,突然就蔫巴了,尾巴慢慢垂下来,小心翼翼地用脑袋蹭了蹭姜乃的脚踝,喉咙里“呜呜”地哼唧着。
“他心疼你呢。”陈君颢笑了笑。
姜乃看了他一眼,低头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狗眼睛,无奈吐了口气,弯腰撸了把狗耳朵。
“我没事。”他轻声说,“已经快好了。”
大师兄仰起脸,温热的舌头在他手心轻轻舔了一下,仿佛是在安慰他。
“小乃哥哥——”
姜乃闻声抬头,就见陈君怡抱着杯柠檬茶小跑着过来。
“好久没见到你了!”小姑娘二话不说把柠檬茶往姜乃手里塞,“身体还好吗?恢复得怎样?”
姜乃接过柠檬茶,浅浅笑了笑:“好多了,谢谢。”
“少喝点。”陈君颢突然插嘴,“你感冒才好,别喝太多冰的。”
“噫!老妈子。”陈君怡缩了缩脖子,白了陈君颢一眼,转头又冲着姜乃笑得眉眼弯弯,“华哥他们在舞台后边等着呢,小乃哥哥快去吧!”
“好。”姜乃点点头。
“我扶你过去。”陈君颢说着就要来搀。
“不用。”姜乃往旁边让了半步,“我自己能走了,没事。”他又晃了晃手里的柠檬茶,“这个我就喝两口。”
陈君颢皱着眉还想再说些什么,姜乃已经转身往舞台方向走去了。
“别站太久!”他冲姜乃背影喊,“累了就让华哥给你张椅子坐着!”
姜乃走路还是有点坡,但头也没回,只是抬起手比了个ok。
陈君怡看了看走远的姜乃,又瞥了眼一脸愁容的陈君颢,嫌弃地摇摇头。
“啧啧啧……”她蹲下身揉了把大师兄的脑袋,“走大师兄,我们继续玩,别理某些人……”
下一秒,她的后衣领就被人一把拎了起来。
“诶诶诶!干嘛呀!”陈君怡扑腾两下没挣脱,气得直蹬脚,连大师兄也急得冲陈君颢“汪”了两声。
陈君颢等她站稳了才松开手,抬脚就往角落的露营伞下走:“过来。”
“干嘛?”陈君怡捋了捋被扯歪的衣领,不情不愿地跟上。
“有事找你。”陈君颢说。
大师兄歪着脑袋,看着这俩人一前一后的背影,突然“嗷呜”一声,撒欢似的追了上去。
“说吧,什么事?”陈君怡往露营椅里一瘫,大师兄伏在她脚边,扬着脑袋任由她揉。
“那个八音盒,”陈君颢搓了搓手指,“修得怎样了。”
陈君怡愣了愣,瞬间炸了:“靠!我都不想说你!”
她一巴掌拍在露营桌上,折叠的露营桌腿顿时“嘎吱”一声惨叫。
“你给我之前倒是把部件洗一下啊!人家店长小姐姐一打开塑料袋,我靠!全是血!吓得人脸都白了!还以为是什么作案凶器,差点要报警!”她越说越来气,声音愈发高亢,“我给人赔了半天不是,最后还搭进去了两杯奶茶钱!!”
陈君颢淡淡瞥了她一眼:“晚点转你双倍。”
陈君怡眉毛一挑,又慢慢靠回了椅子上。
“这还差不多。”她晃着腿,“修得差不多了,里头部件好多都断了,基本都换了新的装,现在就差个壳了。”她顿了顿,“你真要自己去修?”
“我明天去。”陈君颢说。
“well。”陈君怡撇撇嘴,又打量了他几眼,“你找我就只是说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