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李浮誉紧张地关注着他的情况:【本命剑还是召唤不到吗?】

燕拂衣默默摇头。

他的额上又渗出细细的汗珠,四肢百骸都反射出一种令人晕眩欲呕的空落,明明能感觉得到环境中浮动的灵气,却一点都聚拢不到经脉中来。

他如今比最废柴的五灵根都不如,根本没了灵根,失了剑骨,入不得仙门。

况且,心中总存杂念,做不到灵台明澈。

虽不愿想,早已成为习惯的二十多年却深深印刻在骨血里,像是深入血脉的毒,无时无刻不在凌迟血肉,连睡梦中都会一脚踩空,仿佛落入深不见底的冰渊。

燕拂衣猛地捂住心口,那枚冰晶吊坠都不如他的体温寒冷,锋利的棱角却膈得掌心生疼。

他试图借由疼痛维持清醒,然后像师兄曾经教过的那样,一遍遍背书似的重复:

“不是我的错。”

“有人爱我。”

“他爱我。”

恍惚之中,仿佛竟有另一道声音冥冥中响起,与他自己的默念重合了。

……

燕拂衣再醒来时,其实不太记得自己究竟是何时失去意识,他以一种很不舒服的姿势靠在床上,整个人蜷缩得很紧密,这使得僵硬的躯体伸展开时,到处都酸痛作响。

【拂衣?】

李浮誉轻而小心:【感觉好一点了吗?】

确实有感觉稍好一点。

体内经脉还是空空如也、残损不堪,但就好像是……有人用同源的心法为他运转过周天,刺骨的寒意竟然消失了。

燕拂衣定在原地:【李兄,是你做过什么吗?】

李浮誉紧张地笑笑:【我能做什么,上次为了保住你的小命,早就把积攒的积分用光啦,连痛觉屏蔽都开不了——】

爹的,想起来燕庭霜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生气。

燕拂衣的眼神平静无波,他竟也看不出半点其中的情绪,所有一切都被强行压制在那厚厚的冰墙之下,就好像他又是那么一直以来表现出的沉稳有度、无坚不摧。

但越是这样,李浮誉就越是胆战心惊,生怕冰面顷刻间裂作千万碎片,人就沉进不见底的冰海去。

他关于燕拂衣的预判几乎从不出错。

接下来几日,漠襄城的战况愈发吃紧,前来袭击的妖魔竟成了组织,聚集在一只来自魔渊的天魔领导下,城墙都几乎化成一片废墟。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城中肆虐已久的妖毒,竟仿佛渐渐开始不药自愈了。

这给深陷绝望的局势带来一丁点欢欣鼓舞的气息,只有李浮誉一个人要气死过去。

【你简直就是疯了】他在燕拂衣识海里用最大分贝嚷嚷:【你当你是什么,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吗!】

燕拂衣充耳不闻,他站在荒寂无人的坟茔中央,手持一把铁剑,微微俯身,聚精会神地画下那阵法的最后一笔。

好像有什么微弱而温柔的银光,掩人耳目地微微一闪。

光映在燕拂衣的脸上,竟给他苍白的脸色带来一点生气。

可那点生气转瞬之间就被抽尽,燕拂衣浑身一颤,竟站不稳,好像突然有一千根针钉进他的关窍骨缝,那些针上都带了极强的吸力,要把最后一点骨髓都抽走。

清瘦的身躯无声无息地跌下去,燕拂衣半跪着,勉力抖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腕。

李浮誉大喊:【住手!】

银光一闪。

血珠过了一会儿才开始溢出那条深可见骨的缝,极其不情不愿似的,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锋刃督促下,一滴一滴地滚落。

阵法中央,整个叶片都像落满了碎星的小草迎风摇摆,顶端是一连串亮晶晶的花苞,深红色的血液“啪嗒”一下,落在花苞上,那骨朵儿便抖一抖,抖出一条绽放的小缝。

李浮誉的声音都在颤抖:【够了够了够了,算我求你,拂衣,祖宗,你想就为这事儿死在这儿吗?】

燕拂衣凝定的眼珠竟稍稍一动。

“这事儿?”

李浮誉戛然而止,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燕拂衣的嘴角,就那么以他最不愿见的幅度挑了一挑。

青年摇摇头,似是有些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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