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谢崚对这位姑姑的印象并不算太深刻,只是依稀记得她身体不好,出嫁之后不久,就因病逝世了。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谢崚还很小,谢崚还不记事,只是后来听人提起。

贺兰絮摇摇头,跟谢崚说出了真相,“殿下有所不知,所谓病亡,不过是对外的口径,大公主向来是夫人的掌珠,夫人将公主捧在掌心,如珠似宝地养到了十五岁。”

“当初我们的大汗要拉拢拓跋鲜卑部,将大公主嫁给了拓跋部的首领拓跋雄,可不想刚刚嫁过去不久,两部就因为争夺水源起了冲突,拓跋雄一刀杀了公主,挖出公主的内脏喂狼,据公主的侍女说,公主死状凄惨,死后还要被野狼分尸,连一块肉也不剩,大汗后来和拓跋部修复关系,对外只能宣称公主病逝。”

意识到贺兰絮在说什么后,谢崚心中惊颤,“喂……狼?”

见谢崚脸色变白,贺兰絮知道她吓到了。

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继续说道:“大公主逝世的消息传回来时,夫人哭得几度昏厥过去,连带着君后也有了心结。”

“那时候你年纪还小,君后曾经和我说,等你长大,一定不能让你联姻,他希望你能够自由地和心上人相恋,可是现如今,你还那么小就被赐婚,君后却无力阻止,你让君后如何能释怀。”

谢崚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可是…可是我娘不会让我嫁出去的,我也不会重蹈姑姑的覆辙。”

谢崚是谢鸢唯一的孩子,不可能出嫁。

连谢鸢为她订婚时,说的也是“聘婿”,而非嫁女。

所以,只能是苏蘅止嫁给她。

她绝对不会经历她姑姑那样的事,而且,她相信苏家人没有那个胆量这般对待她。

贺兰絮说道:“殿下,就算苏家那位郎君不是拓跋雄那般凶狠残暴之人,但你看看君后和陛下,因为联姻而凑在一起的人,他们会快乐吗?”

谢崚仰着头。

贺兰絮道:“君后从鲜卑嫁到楚国多年,你有看过他有几次真心笑过,在龙城的时候,他是我们的世子,论文,他四书五经样

样精通,和南朝世家公子不相上下;论武,他的箭术和骑术是我们这一辈男儿中最厉害的,无人能望其项背,他受伤之前,是我们的战神,带领精骑兵闯入敌营取对方主将首级,全身而退,与匈奴人的交锋中,战无不胜。”

“可是到了楚国以后,他被迫困在深宫之中,除了养病,教导殿下读书念字,还能做什么,不过是成为折翼的雀鸟,供人赏玩,你说,他会快乐吗?”

谢崚呼吸一滞。

风将槐花瓣吹落,掉在她的裙摆边上。

他语重心长地道:“这些年君后和陛下相敬如宾,陛下对君后体贴周全。”

“可你以为陛下真的喜欢君后吗?陛下对君后好,不过是因为需要我鲜卑和南朝联手抵御匈奴,所以她才会对君后好,实际上她和南朝世家一样,根本就看不起君后,觉得君后出身北境蛮荒,血脉低劣。”

“如果她真的尊重君后,陛下赐婚之前,为什么不征询过他的意见,陛下有真正将君后当成殿下的父亲吗?”

贺兰絮道:“殿下可以不在乎这个婚约,可是你不能让君后也随你,不在乎这婚事。”

“因为君后,都是为了你好。”

谢崚张了张口,喉咙却似乎被什么东西噎住了,愈发心乱如麻。

她虽然早就知道了她娘和她爹只是合作关系,彼此之间都将对方当成是工具,但是当她真真正正从身边人口中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感受和从书上知晓完全不一样。

因为她能够切切实实地感觉到,她爹娘之间存在的难以消融的矛盾。

她居然明白了,她爹的难过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婚事,而是因为她娘完全将他当成了一个玩物、一个摆设,完全不在乎他的感受。

难过的更是他从曾经叱咤风云的人,沦落到现在这个模样。甚至无法干涉自己女儿的人生大事,甚至连提前知晓赐婚的资格都没有。

谢崚忽然明白在原书中,慕容徽谋反的时候,会那么义无反顾,当他逃回故乡的时候,会毫不留念。

她脑海中又再次回响起谢鸢说过的那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谢崚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

她垂下双手,连那串牡丹珠花都变得黯淡下来。

她大概明白贺兰絮的意思了。

“我知道了,我不会为难爹爹了。”

谢崚吸了吸鼻子。

晚风拂面,带着她的叹息远去。

她可以预料到原书中的那个既定的那个剧情,正在悄无声息地到来。

即便她改变了大多数的剧情,但是有些东西,是无论剧情怎么变动,都没办法更改的。

譬如,她爹娘之间这种脆弱的和谐。

譬如,立场的不同,让他们永远无法退让。

随着时间的发展,矛盾只会越来越多,积攒到分裂的临界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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