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在邺城营帐中养病的慕容徽,居然大摇大摆,在楚国皇宫中横行。
可是,见到他的那刻,谢崚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心口止不住战栗,手中的《名士录》掉落在地,她竟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撞上了上车的苏蘅止。
抬眼望见慕容徽的那一刻,苏蘅止也是一愣。
“阿崚,爹爹带你回家,好不好?”
虽然比计划中的晚了一年,但总不算太迟。
回家?
回哪里去?
江北吗?
可是江北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的概念。
在她心里,建康城才是她的家。
谢崚下意识想要摇头拒绝,可是装上慕容徽那双眼眸时,准备说出口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慕容徽安静地凝视着她,金眸深邃,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在凝视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很珍视这次重逢,为了接回谢崚,他甚至抛下了内乱中的燕国,给她娘来了一招“障眼法”,金蝉脱壳,直奔建康城来。
谢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明白了。
慕容徽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她努力装出高兴的模样,“爹爹,你等我一下,我……我回去拿点东西,你在这里等等我,我拿完东西就回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慕容徽问:“你能用到的所有东西我都已经为你备好了,你还有什么需要回去拿?”
慕容徽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而纵容,然而却隐隐包藏着一丝微压,谢崚一时间被逼迫得有些不知所措。
谢崚想了想,说道:“我的红宝石,我要带上我的全部宝石。”
慕容徽依然温
柔地笑:“燕宫中的红宝石数不胜数,这一年,爹爹将收集来的宝石都装箱备好,就是为了送给阿崚,楚宫中的那几个歪瓜裂枣,阿崚何必稀罕?”
谢崚根本不擅长和她爹打太极,正想着别的借口,慕容徽突然道:“一年没见,阿崚学会撒谎了?”
谢崚目光陡然锐利,图穷匕见,她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用了,转身撞开苏蘅止,准备跳车逃离。
一直手忽然伸了过来,抓住她的后衣领将她往后提去。
若论武力,谢崚怎么可能比得过她爹,方才慕容徽愿意浪费时间和她说几句废话,已经算是尊重她了,他好不容易来一趟建康,肯定不能无功而返。
在谢崚要抓住车帘那一刻,被慕容徽按进车厢内,慕容徽眼疾手快,将泡过了迷药的布帛堵住她的口鼻,谢崚一双眼睛瞪大——她爹怎么会有这种人贩子才会有的腌臜玩意?
不过,挣扎没有持续太久,迷药作用下,只消片刻,谢崚的就失去了意识。
慕容徽转身看向苏蘅止:“你呢,要随朕回江北,还是留在建康?”
苏蘅止一脸乖巧,“我陪殿下。”
“我的家人都在江北,我当然要回去。”
慕容徽默然片刻,道:“那好。”
就在这时候,苏蘅止趁他不备,转身就想要跳车,迎面撞上贺兰絮。
慕容徽看着被放倒的苏蘅止,深深叹了口气,脱下狐裘盖在两个人身上。
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他目光转向苏蘅止,既然他说要去江北,那就带上他一起。
当初苏令安将苏家人托付给了他,他理应照顾苏蘅止。
何况,他和谢崚的感情很好,有他在,谢崚今后也不至于太过孤单。
慕容徽掀开车帘,看向小河,她被捂住了嘴巴,当她看到慕容徽的那刻,呜呜呜害怕得浑身发抖,生怕眼前的男人会对自己做什么。
慕容徽道:“你回去后告诉谢鸢,她说让朕亲自来找阿崚,朕这就来了。”
话毕,侍卫一手刀劈在她肩膀上,小河倒地不起。
……
建康城刚刚经历了内乱,一部分中央禁军的将领受家族牵连被更换,防守较松,加上慕容徽这次没有大张旗鼓地进宫,除了他和贺兰絮,就只带了一个侍卫进来。
出去的时候,直接伪装成下朝的官员走偏门外出,就这样成功不露痕迹地溜出建康。
然后便是故技重施,一出宫门,和部众汇合之后,当即就弃了马车换良马,压根就不掩饰一下,带着人马浩浩荡荡来到城门前。
这次,慕容徽可没有闲工夫伪造出城符节,而是光明正大地带着部众排队出城。
禁军见一行人人高马大,为首的男子又头戴斗笠,抱着个昏睡的小儿,当即意识到他们来历不明,于是拿着道指着他道:“下来,接受检查。”
慕容徽掏出银钱,陪笑道:“军爷,这些钱你拿着,不成敬意。”
守卫一把排开他的钱,“臭小子别想贿赂我,要你下马就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