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室殿内只有慕容徽和谢崚。
苏蘅止被隔在了殿外,慕容徽只想要听谢崚说话。
谢崚将所有事情和慕容徽复述了一次,最后把自己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有人混进了猎场,目的是想要杀我,所以我不得不结束围猎。”
“至于这个人是谁,有没有和燕国贵族勾结,我还不知晓,现如今我已经将相关人等扣押,后续还需要好好审查。”
慕容徽听她将话说完,脸色逐渐凝重,目光落在了谢崚脸上。
她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两个哈欠,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慕容徽后知后觉回过神来,谢崚差点就死在了猛虎口中,后怕漫上心头,压抑着胸口的怒火,道:“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你把录下的口供留下,朕亲自查。”
他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想要害他的女儿。
谢崚十分乐得见慕容徽接过这个烂摊子,听他这么说,忙将手上的卷轴递给他,之后就躬着身子想要快步离开。
走了还没一半,就听见身后传来声音,“站住。”
“还有两个问题,朕还没有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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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江北篇应该差不多快结束了
下一章看父皇破防
第97章 心意
谢崚原本以为他想要问的两个问题是:“为什么要调走守军”和“为什么要给他下药”这两件事。
然而,慕容徽开口却是:“你和苏蘅止现在是什么关系,你们还有没有做过什么逾矩的事情?”
谢崚错愕抬头,“你想要问的就是这两件事?”
慕容徽盯着谢崚,被她看起来有些无所谓的态度逼得心火旺旺盛。
去年冬季过后,谢崚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向来了解谢崚的性格,她从来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做事随意任性,他真的害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虽然说谢崚如今已经到了可以差不多许配夫婿的年纪,但慕容徽并不愿意让她年纪轻轻成婚。
何况,她可以娶天下男子,却唯独苏蘅止不可以,慕容徽绝对不会允许苏蘅止进慕容家的门。
那是谢鸢选中的人,他曾经没办法阻拦婚约,让苏蘅止和谢崚亲近,要是他现在还不能阻拦他们二人在一起,那他比从前还要无能。
父女同心,谢崚能够感觉到她爹内心隐隐跃动的癫狂。
其实,谢崚知道,她爹并不是觉得苏蘅止有多不好,配不上谢崚,而是因为他太好了,却又偏偏是谢鸢给谢崚选的人。
她越和苏蘅止在一起,就越证明谢鸢眼光好。
他不愿意输给谢鸢。
可是,谢崚偏心苏蘅止,早已经不是受制于母亲为她定下的婚约。
而是苏蘅止这个人。
她沉默着,许久之后道:“我们是朋友。”
“朋友?”
慕容徽的声音已经有点沙哑了,听到这句话,仿佛点燃了一丝希冀。
“没错,朋友,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比一般朋友还要要好的朋友。”
谢崚缓声说道,他们是一起长大朋友,一起从楚国来到燕国,经历了各自人生的几乎所有重要时刻。
说是朋友,却并不准确。
可是,时至今日,谢崚依然不能说她和苏蘅止是恋人,他们还停留在朋友之上的关系。或者说,他们更像是亲人,不同于谢鸢、慕容徽这种以血缘关系连接的另一种形式的亲人。
谢崚缓缓说道:“我没有和他做过逾矩的事情。”
下一刻,谢崚的声音重重击打在他心口,“但是,我喜欢他,我希望以后能和他成婚。”
空气寂静了起来,慕容徽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又青,谢崚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过这种神色。
绝望、惊恐、愤怒、后悔、内疚,多种情绪在他脸上交织,落在他的眼角,湿红一片。
她移开目光,不忍再看,凝视着自己的脚尖,她不打算骗慕容徽。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她的心意值得昭告天下,慕容徽总是要知道的。
慕容徽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顺畅了,胸口闷得要将自己憋晕过去。
他按住自己的胸口,使劲揉捻,努力自己冷静下来,这些压制情绪的技巧在谢崚面前毫无用处。
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成了哑巴,尝试了好久,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安静的氛围宛如乌云在房顶聚拢,氛围压抑得难受。
香炉里的线香燃烧殆尽,谢崚等不下去了,抬起头来,轻轻地开口:“爹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