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止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谢鸢那边他已经无须付出太多努力,所以当务之急,他还是得讨好慕容徽。他挑着慕容徽喜欢的东西来学,慕容徽对他还不满意,那他就将自己装扮成慕容徽喜欢的样子。
“考验不考验,不是他说了算。”
谢崚见他
不理自己,有点生气,绣鞋鞋尖往他背后点了两下,“别看那破书了。”
看她就不行吗?
她爹算什么东西!
最重要的其实是讨好她好不好!
这一踹,谢崚的秋千往后晃,她本来一手抱着油纸抱着的山楂,另一只手往嘴里塞着山楂糖球,全靠双脚保持平衡。
秋千反弹,她没有坐稳,仰头就往地上倾倒。
“小心!”
眼前天旋地转,谢崚手中的山楂雪球从她的胸前滚下,洒落一地,红通通的山楂球堆在银杏树叶上,金色和红色交织,颇具喜气。
她嘴上还咬着一颗,苏蘅止手臂搂着她的脑袋,与她一起栽倒在地上。
谢崚的鞋尖依然点着秋千,身子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摔在地上,头发铺散在地上。
泥土松软,再垫了一层青草和枯叶,这一跤摔得像一场梦,没有半点痛觉。
反倒是苏蘅止心有余悸,“还好接住了。”
他跪在地上,身子笼罩在谢崚上方,乌发垂落。
谢崚感觉自己的心脏怦怦乱跳,不知怎么的,她取下嘴上的山楂,塞进苏蘅止嘴里。
“唔?”苏蘅止嘴里莫名其妙多了颗山楂,还没有来得及问为什么,只听谢崚道——
“你吃。”
白糖的滋味在嘴里满眼,糖浆被甜津融化,敷在红唇上,薄唇上是一片明润的水泽。
苏蘅止下意识咬了一口,还没有等他将全部的山楂吸进嘴里,下面的谢崚动了。
她拉住苏蘅止的衣领,让他凑近自己,咬上另一半山楂。
“咔擦”一声,碎裂声在耳边奏响。
苏蘅止的眼眸颤动,长睫扫过谢崚的皮肤,谢崚咽下了糖葫芦,眼神无辜又纯良,腮帮子嚼嚼嚼,在缓缓品味着这颗山楂。
真的好甜。
这时候有风动,从塞北吹来的秋风来到长安皇城,摇动银杏树叶,华丽的金色叶片如一场骤雨,不期而至,落了满身。
苏蘅止的脸色涨红,那样白皙的一张脸,不知怎么得红得像地上的红山楂。
许久之后,他才山楂的甜蜜滋味中回神,抿了抿唇,“殿下……”
难以形容的滋味在心口蔓延,天那么凉,可他浑身发热,皮肤滚烫。
他闭眼试图压抑那种感觉,可是还是不受控制。
就在这时候,有声音响起,“苏郎君小心!”
怎么有人!
苏蘅止慌乱回头,被荡回来的秋千迎面砸倒。
原来是谢崚见到有人来了,欲盖弥彰地想要爬起来,支持秋千的脚尖下落,秋千随着她的动作松动,晃了回来,不偏不倚,让苏蘅止脑袋开了个瓢。
……
谢崚给苏蘅止上好了药,当夜留他住在宫里。
慕容徽对苏蘅止的存在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东宫宜兰殿,就是未来皇妃的居所,这里从前落锁,谢崚去并州时,慕容徽没事干,派人将屋子打扫了出来,给苏蘅止的居住。
既然是未婚夫,就不能没名没份地待着。
慕容徽好似对“名份”二字非常执着。
或许是脑袋被撞了,他整天都在恍惚,世界如若蒙了一层灰,唯有那几颗滚落的山楂糖球,带着鲜妍明媚的红,红得刻骨铭心。
不知道为什么,这天夜里,红色的山楂糖球也跟着入梦而来。
与山楂糖球在一起的,还有黄衣少女,她咬着山楂,口含丹朱。
他的身子宛如漂浮在水中,被猛浪拍打,漂浮沉沦,他努力想要爬起来,却抓不住任何一根浮木。
夜半三更,他从夜梦中惊醒,身下一片露水……他心脏剧烈跳动,死死咬住双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他怎么会有……这么龌蹉的心思?
苏蘅止眼眸黯了下去,十指握拢,抓紧了被褥。
还是对谢崚。
守夜的内侍听见里面有声响,提灯来看,“苏郎君,怎么了?”
苏蘅止擦干唇边的血迹,说道:“掌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