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范贤看着眼前这个几近癫狂的沈重,连忙举起双手,掌心向前,放到脑袋两边,做出一个国际通用的“安抚”手势。
“那个,沈大人,冷静,冷静啊。”
他现在才算完全搞明白,范隐那个狗东西为什么明明定下的计划,是莽过来,为何非要把沈重这个家伙调走。
在此之前,一直都是他们这边耍无赖,动不动就摆出一副“信不信我跟你爆了”的流氓架势来威胁别人。
可那终究只是威胁,没人真想过爆了。
然而眼前的沈重,他那副彻底豁出去的精神状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信不信我跟你爆了”。
他不是在威胁,他是在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一个随时准备拉着整座上京城所有人一起陪葬的事实。
结果范隐你个天坑,偷鸡不成蚀把米,人没能成功拖住,反倒亲手把这火药桶的引信给点着了。
就在范贤感觉头痛欲裂,太阳穴突突直跳的时候,旁边那位自从他进来后就一直沉默不语,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的男人,也开口了。
言冰芸听了这半晌的鸡飞狗跳,总算是勉强理清了前因后果。
他那张因为久经酷刑而毫无血色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鄙夷。
“范贤,如果你真是为了救我,才给沈重妹妹下毒。”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积攒所剩无几的力气,然后用一种近乎宣判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还是把解药给他吧。”
范贤感觉自己脑子里那根已经紧绷到极限的弦,瞬间被从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同时用力拉扯,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