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敢看他。
一个贪得无厌的男人得手了之后,那怡然自得的神态无意就是在他所剩无几的尊严上再踩上无数脚。
可恶。
可恶!
——曾经自诩为地下君王,所向无敌的暴徒、组织一把手,原来也不过是匍匐在男人身底下挣扎的猎物。
一想到这一点,时渊序的心情就无比羞耻。
他觉得自己除非当场消失,否则再也没有任何时刻比此时更难捱。
他们俩,竟然真的做了。
真刀实枪。
甚至赤裸得毫无余地。
以至于现在的胸口都在急骤地跳,他甚至还没有办法把眼前这个肆无忌惮的男人,跟那个冷清冷漠的湛教授,又或是从容且淡然的湛先生联系在一起。
可湛衾墨安然若素,从容幽淡的神态又让他感到更为愤恨。
“……为什么你做这种事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他推搡着湛衾墨的胸膛,下垂眼甚至狠狠地瞪着他。
“你明明说你对我的身体一点兴趣都没有。”
湛衾墨哂笑,“哦?看来你确实希望我感兴趣。”
时渊序那紧绷的神态都有几分扭曲了……男人的诡辩总是能让他无地自容。
可湛衾墨已经顺理成章地从身后嶙峋可怖的怪物喷头中掬起一捧泡沫,就这么轻抚在大男孩的胸膛上,甚至栗色碎发也被抹上了厚厚的一层洗发液。
全身是泡沫的时渊序身体一僵,然后走开,“我怀疑你现在分不清小绒球和人的区别。”他将近绝望,但还是努力绷紧着声线,“让我一个人待着。”
“如果你的洗澡就是在澡池里一动不动,那不如在我怀里洗。”
“我不想被你抱着……我是个大人,不,我是个男人,所以你懂了吗?”
“唔,小绒球和人都在我怀里躺过,两者有什么区别么?”湛衾墨此时毫不留情地笑了笑。
时渊序就差背过气去,他恼恨到只能到浴池的角落。
明明什么也不剩了,可他不想自己的底线被弄得一低再低。
如果这就是湛衾墨所说的偿还……
他是不是只好生受着?
不,绝对不行。他时渊序知道这样的后果更可怕……他恍然自己又坐在了那个地下拍卖场的椅子上,躯体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而湛衾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
对方比那些买家更加贪得无厌,可恶至极。
……
可随即高挺的男人已经顺理成章地淌进了池子,靠近了他。
配合修长的腿脚,那身材甚至并不比身为叛逆组织老大和曾经突击队队长的他瘦削,腰腹的薄肌配合紧窄的身线足以让人联想起可怕的爆发力。
就仿佛能轻而易举能……
时渊序神色扭曲地离远了几步,可湛衾墨径直将浸湿的毛巾覆在他的脖颈边。
他狠狠一顿,别开身躯,不想正对着他。
“小东西,你的身体我一早看过了,有什么要害羞的呢?”男人就这么哂笑着,“你之前变回人形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会看到么?乖,对着我。”
“……”时渊序脸更阴沉了。
曾经作为小绒球的他,本来饮食起居就由对方照顾,对方又有何种理由做到泾渭分明,不探究小绒球背后的身份呢?
他只是故意不去想这种事,但如今亲自见证男人一切都是伪装,他大可以设想自己的底细一早就被对方看得明明白白。
甚至从刚才他和这男人的接触……
对方竟然对自己的身体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可恶。
此时湛衾墨用手触碰他的肌肤,却不过是为时渊序擦身体。
实际上却是为了确认身上每一丝爱抚的痕迹,从脖颈的吻痕,挣扎的勒痕……仿佛全身上下都表明了他正是他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