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想过,他从来就没离开过么?”
什么意思?
时渊序狠狠一顿,游移不定地看回维诺萨尔,那冷峭又俊美的脸庞向来辨不清喜怒,却依稀有一种他说不清的复杂神色。
“还是说你是一直在背后看着我?”他的声音骤然降到了冰点,“你这个人没有心。”
那个时候他频繁地去各个星系的星球总署请求那边的工作人员帮他查一个人,结果等来的都是“该人士不存在”。
男人所有存在的痕迹,住处都消失了,所有接触过的人都不记得男人的存在。
他已经把他当成永远在这个世上消失了。
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牵连起了他的应激反应,就像家园骤然毁灭一样,大起大落最后会让一个人提前走向麻痹。
他甚至崩溃到连身边陪伴的钟孜楚,都以为是假的。
他甚至不敢入睡,怕睁开眼之后自己原来是在一地废墟之中,他从头到尾做不过是一场盛大的梦,连邹若钧,钟孜楚,周容戚,甚至时烬都是假的。
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人。
“你知不知道突然消失……对我意味着什么?”他疲惫地抬起眼,忽然很无奈地笑道,“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维诺萨尔暗暗将他脆弱的神态一览无余,心却根本咂磨不起半点他的绝望。
只是觉得内心猝然一痛。
他忽然无奈地低笑,他本应该知道的,他不会从小东西的任何绝望得到半分快感。
是恶鬼本性使然,他才会如此贪婪。
可那眼底尽头的犹疑,终究很快掩过,他装作无事发生,随意问道,“倘若给你机会选择,真相和我,你选哪一个?”
“为什么是这种选择?”时渊序皱着眉头。
刹那间他想起自己曾经坐在湛衾墨的副驾驶,问对方那七年去了哪里。
“小东西,我不是一个有耐心撒谎的人,你想知道别的,我都可以慢慢告诉你。”
“唯独那七年的事情我不能说。”
……
“维诺萨尔,你告诉我。是不是有的真相是注定不能说的。”
“否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宁愿让我误会,宁愿让我恨你,也决不能坦诚——你不是那种憋屈的人,不是么?”
时渊序定定地看向他,此时他忽然视线清明得很,锐利得很。
维诺萨尔眸光一闪,那是直直望向人心底的眼神。
他像是被拨动了那根速来麻痹的心弦。
——啊,是啊,他怎么会是那种憋屈的人?尤其是在欠自己的小东西面前,他本应该肆无忌惮索取的。
“至高神的秩序无处不在,有的时候只要你说出因何而受到惩罚,你就会灰飞烟灭。”
曾经有神明这么道。
“挚友,天罚和雷劫只是开始,一旦选择‘作弊’,便要从头至尾保守秘密。”
……
“宝贝,没必要探究下去。”他忽然开口,“错了,不过是让你一直得不到答案,这样便能对我耿耿于怀。”
“……”时渊序眼里的光暗了下去。
分明他感觉自己离对方的心近了……快近了。答案即将呼之欲出,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眼前的人离他那么远?
这男人一向将任何事物置若罔闻,要杀便杀,要斩便斩,却唯独在这个问题上严防死守。
还是背后有更可怕的原因?
“没关系,宝贝,我也很想你。”男人忽然吻着他的脖颈,时渊序来不及深思下去,他脸颊骤然变得通红,他感受到那可怕的药已经被宠物环注射进了皮下组织,渐渐渗入到他的血液,“我们可以做一些更有趣的事情。”
“你到底是想……”时渊序察觉到不对,这男人特意安排两人单独共处,刚才又故意一番周折挑拨他的怒火,无非就是拖延时间让他被催情素刺激的更彻底罢了,他从他的怀里挣扎开来,甚至恨不得一脚踹烂门锁,“……你无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