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忽然间却被湛衾墨紧紧地揽在怀里。
最后磁沉的声音竟然嘶哑无比,伴随是几滴冰冷的液体落在他的鬓间。
“不要走。”
时渊序刹那眼睫一闪。
他刹那间就那么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胸口,甚至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好像有什么微不可闻的,一向理所当然的念头,在他心里悄然碎裂。
那液体不是别的,是男人落下的泪。
“宝贝,你还是在骗我,你分明看到的不是小时候的场景,是那些东西吓坏了你让你想逃跑吧?嗯?啊,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是管家和女仆们没有看好你,不过不要紧,你以后再也不会看到这些了……”
“宝贝,一切都结束了,没有神庭,没有秩序之神,只有你和我。”
湛衾墨冰冷的指尖摩挲着他的脊背,让他紧紧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低沉地呢喃,“是因为你的身体被做过容器,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应激反应。没关系,宝贝,你会慢慢好起来的。”
“不过,其他管家和女仆们没看好你,这是他们的失责,而我不允许这样的问题再发生第二次。”湛衾墨此时语气淡漠了几分,“啊,甚至让我可怜的小东西学会了撒谎,那他们估计是不会有好下场了。”
时渊序阖着眼,想到门后面由审判官子弹组成的金色的海洋。
内心却还是久久无法平息的酸涩。
“湛衾墨,那些子弹……”
“唔?果然还是坦白了呢。”湛衾墨淡淡道,“你看到的不过是幻境罢了,别吓自己。”
时渊序回过神,这男人又在利用他可笑的同情心诈他。
可忽然间,室外一道惊雷惊天动地地震碎了窗。
时渊序微微颤了一颤,湛衾墨缓缓道,“无妨,只是刮风下雨罢了。”
“主——”可这个时候有什么人心急火燎地出现了。
“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何须大惊小怪?”
此时湛衾墨揽住时渊序的身躯,轻嗅着对方的额角,可他似乎察觉到什么似的,面容忽然十分沉冷。
时渊序没有看到,此时湛衾墨早已不是那个无可挑剔的俊美形象,实则是露出真容的恶鬼,半边脸再也隐藏不住地是森森白骨,而那极致美艳的眉眼却是森冷和冰寒,他那巨大的骨翅已经刺穿了天花板。
对方浑身上下实则沾满了血污。
湛衾墨目光一冷,最后在小东西额上亲亲一吻,“宝贝,我先走了。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和家人好好见面,玩得开心点。”
“湛衾墨,你——”
可此时时渊序紧紧抓握的人只剩下了虚空,他呆呆地摸索着爬到窗边,却被侍女拦住,“时公子不用担心,主只是临时有事。”
——
第二天中午,时渊序仍然不能恢复视力,任由着一众女仆带着他去会客厅,见他的亲友。
在无尽的黑暗当中摸索是极其绝望的,按照以往,时渊序不说破口大骂,也会心情暴躁地想要随时掀桌,可此时自己却被一只柔软细嫩的手搀住,“渊序啊,现在在这里待着是不是很闷,要不妈带你去外面逛逛?”
来的人还是钟孜楚,可惜时渊序压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嗅到对方身上的小苍兰香水味。
钟孜楚倒没问他的乖儿子为什么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一个劲地跟他聊家常。
“渊序啊,你在这么大的府邸里一个人待着,就只有管家和女仆们陪你,会不会有些寂寞?妈以后都可以随时来找你,你想吃妈做的甜品随时说。”
“妈还给你带了以前你吃的用的穿的,虽然跟了维诺萨尔领主你也什么都不缺,但妈还是带来了。”
“你这孩子,一向不谈感情,一谈就进度这么快,几乎就跟嫁出去的女儿似的,妈也来不及做好心理准备,事到如今,要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事情,都可以跟妈说,妈尽可能帮你解决。”
他还是嗯嗯啊啊,一副乖儿子的模样,“母亲你说得真对”“这里确实太闷了,妈你常逛的星球天汇应该上了新的奢侈品,要不我陪你逛逛?”“我在这待着还好,随时随地有人照顾,不愁吃不愁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