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序心里一阵痉挛,这会他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横死过去?被暴打而死,还是被雷劈死?他已经见识过太多。
可那一瞬,他的目光猛然顿住了。
赌桌另一头的人坐着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湛衾墨!
只见男人神情依旧,“筹码自然是这些,不够还可以继续上。”
对方此时一头银发垂泻在肩头,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悄悄推出一排筹码。此时的荷官忽然狞笑,“好,先生真不愧是邪神,竟然能拿出那么多筹码!不愧是赌得起的人!”
是男人在赌牌。
可赌的是什么?
时渊序定睛一看,却浑身上下顿时淌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湛衾墨虽然安然若素地坐在原位,可无数条金线竟然贯穿了他本人!
虽然金光烁烁有着动人的光泽,可这些金线在男人身上甚至扎穿了无数个血洞,可湛衾墨仍然唇角淡笑,置若罔闻,仿佛这些痛觉不值一提。
荷官推开一副牌,一边轻声说。
“牌局开始。”
“一旦稍有差池,就是满盘皆输,不仅你会灰飞烟灭,你想拯救的人,也不可能得到安生——“
“先生所求的,应该就是让心上人能活下去,不是么?”
随即,荷官直接用小铲子直接将男人身前的筹码铲成一排。
“嗯,凭你的筹码,可以一试。”
时渊序瞳孔骤然一缩。
那一根根金线竟然连着湛衾墨推向前的筹码,那些金线经过他身旁的时候,他竟然看到的正是那一幕幕自己的死状
原来,原来那些画面确实不属于他,而是属于这男人的回忆!
他无数次死亡的场面,全都被湛衾墨一人收入眼中。
那么,筹码是……
”嗯,我自然求的是他活下去,但不仅如此。”湛衾墨淡然轻笑,“可以发牌了吗?”
“先生既然已经坐上了命运赌桌,就知道赌桌的规定是见好就收,不能贪多,不可反悔,否则我们也很难办。”
此时赌桌旁也人声鼎沸,一堆看热闹的人涌来,“又是哪个不要命的来赌了!”“赌狗赌到后面灰飞烟灭,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哟哟,竟然是来赌回心上人的命,这位仁兄,你是嫌自己的命长还是嫌你心上人活得还不够短?”“竟然想要的不止一个,只怕到时候把自己的命输了,还要赔上别人的!”
湛衾墨此时仍然无动于衷,忽然扬声道,“荷官,你洗牌的方式不对。”
荷官蹙了蹙眉,停住了手头,可随即湛衾墨轻笑,“可以了,不过,既然我给出的筹码如此优厚,不如让我自己选牌?”
“随你。”
此时荷官已经洗好牌了,赌桌旁几十双几百双眼睛都密密匝匝地注视着。
时渊序不由得手心也捏一把汗,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命运赌桌,但他知道湛衾墨已经赌上很重要的东西。
此时男人苍白的手覆在一张牌上,然后缓缓挪到身前,对方放过斑斓的卡背,众人此时呼吸一紧——
“死神逆位!”
“这怎么可能?命运赌桌从来没有人能抽出想要的牌!”“开天眼了,他怎么那么好运?”
“……这一定有诈!”
“这么多年来了,从来没有人能抽到这张牌的逆位!”
……
很多人议论纷纷,最后有人长叹一声,“死神牌逆位,象征着人死而复生,也想着死亡命局改变,这是二十二张大阿卡纳牌中所有人最想抽到的一张,救自己的爱人,救自己的亲人……没有什么会比自己最重要的人重获生命重要。”
此时荷官也猛然一顿,“不对,这副牌明明……”
湛衾墨冷峭地勾起唇,“如果没猜错的话,没有人能在这赌赢的原因正是因为你洗的牌,没有好牌。不过,无妨,我已经得到想要的。”
此时赌桌旁的看客们哗然一片,有人此时更加是瞪大了双眼,“难怪没有人能赢着离开,原来是一张好牌都没有”“不,他就是例外……这不仅仅是死神逆位……”
“这简直是……开挂!”
只见男人的死神逆位牌之下,又轻轻挪出了两张牌,“恋人正位”“圣杯二正位”。
“竟然还是藏牌!”
藏牌是塔罗牌抽牌的一种奇特现象,看上去只抽了一张牌,实际上却是另一张牌紧紧贴在这张牌下,一旦抽中了,变相当于神的意志。
可这怎么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