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两道身影再一次并排时,图萨西塔朝她投来一个笑容,轻浅,懒散,犹如一道夜风的影子。

夏月白回以微笑,恬淡亦如身旁的流水,遇风无痕。

白色的月光,仿佛一把冰蓝色的火,燃烧在尼罗河波涛潋滟的河面,凝炼了夏夜深处一缕浓郁的气息。

走了很久,静了很久,尼罗河的波浪忽尔送来了图萨西塔平静依旧的声音。

“明早来南苑,把今晚没抄完的文书抄好。”

“知道了。”揉了揉鼻子,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轻问:“能不能不学了?”

“可以,只要你承认自己笨就不用学了。”反剪双手,她挑眉,得意洋洋的笑起。

激动地提高了声音,被人瞧不起太伤自尊心,想到那些扭来扭去的象形字,整张脸又垮了下来。“我不笨,是这些字太难写了。光是那个将军的名字,我就写错了四次,浪费了四张纸。”

“纸很多,不用担心。”

“他怎么叫那么复杂的名字,七个音节,九个字。”

“那我下令让他改个简单的名字。”

“不用,名字是父母起的,怎么能乱改。”

“我能,一个名字罢了。”如果是她赏赐的名字,会被当成一种无尚的荣耀,那些人简直求之不得。

“真的不用。”用力摆手,摇头,她差一点就忘记了,身旁这个年轻女人是埃及法老,别说让人改名字这种小事,就是取走一条性命,也就是她动下手指的瞬间。

“真的不用?”

“不用,不用,明天早上我会准时出现在南苑,抄不完那些天书不,文书,我誓死不离开。”

没有开口,向身旁信誓旦旦的夏月白投去一瞥。

饱满的月光揉进棕眸深处的金色斑斓之间,一团亮银,一团灿金,相似的气息总能相互吸引,就像阳光总是能吸引一些灿烂的东西。

眼神轻轻一闪,夏月白偏开脸,匆匆亦仓惶。

太耀眼的光泽,太迷人的眼睛,仿佛看得久了,人心都会陷进那层吸食了灵魂的诡魅瞳孔中,不可自拔的沦为那双深邃眼眸的俘虏。

太……可怕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2015年最后的一天,也是今年最后一次更新,啦啦啦。。。。。

祝大家新年快光,身体健康,事事顺心(此处省略近五千字)!2016年快乐!!

明年见喽,小伙伴们,抱住,狠狠么么哒。。。。

ps元旦秋要放假,让脑子休息一下,所以不会更新了(我不会告诉你们,我可能会回来偷偷更新个一章什么的),咩哈哈!!

☆、第十六章

抄了一个上午的复杂文书,听了一个上午的枯燥国事。

说实话,那些大臣口中的军国政事,夏月白有一半都没听懂。然而,光她听懂的另一半,已经让她觉得筋疲力尽了。

越来越同情身为法老的图萨西塔,只比自己大了五岁,这般如花似锦的大好青春,全部奉献给了永无止尽的国事和枯燥乏味的邻邦外交。

尼罗河泛滥的防汛……

下游地区因为河水泛滥,暂时迁移到中游的人口安置……

新年和祭祀的各种筹备……

上游某个记不得名字的城市出现了奴隶暴乱……

金字塔的修复因石材短缺需要暂停……

修缮帝王谷的经费出现错误……

西奈半岛遭遇风暴道路损毁……

军队重新调整之后的部署安排……

当然,也少不了利比亚的局势,这个紧邻三角洲地区的国家,日渐猖狂的侵扰举动,给埃及边境的日常生活带来了极大的威胁。

这些事,都是夏月白能听懂的。

事无巨细,图萨西塔都会仔细地聆听大臣的汇报。

偶尔,从纸上的象形文字抬眼看向王座上的人,只见那双深棕色的眼淡漠地注视着窗外,总以为这位女王是不是已经走神了,可是下一刻,图萨西塔就会抛出一个犀利的问题,明显让大臣应答的措手不及。

但是,大部分时候她都很安静,或望向窗外,或低头沉思,或是玩着手上的戒指,那道被宽大的王座映衬得有些消瘦的白色身影,却浸透了收放自如的稳健气势,就算只是一言不发地坐着,空气中因她的沉默而弥漫的紧张气氛,也未曾减少分毫。

大臣们全部汇报完毕,图萨西塔会将全部事情一一解析,逐个解决,继而在择派大臣分工执行。

心里有点嫉妒,能将几十件事情全部印在脑中的记忆力,继而在短时间内做出决策的反应力,那种将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的流畅感,这些都是很多人穷极一生学不来的天赋。

或许,这就是普通人与王者的区别所在,这些君王除了顶着神之子的光环,更加拥有了平凡人遥不可及的头脑和能力,还有一颗将天下运筹帷幄的……帝王之心。

再一次,对历史产生了质疑……那位史料记载的个性残暴,治国铁腕的图萨西塔,真的就是眼前这个擒着浅笑斜倚夏风的女子吗?

的确,她的脾气是不太好,个性也乖张了一些。可是,与残暴血腥完全搭不上边,如果非要与历史中的人物扯上一丁点关系,除了她们都是埃及的女王以外,夏月白真的找不到任何的相似处。

“王,耶布安王子虽然已经带着十万大军从巴比伦出发,但是十万人长途跋涉从两河而来,最少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目前三角洲的形势多变,利比亚三天两头在边境制造事端,边境的贸易受到很大的影响,臣恳请王下令出兵利比亚。”提出意见的是巴哈里的长子塞普,夏月白记得他刚刚订婚不久,未婚妻是霍克提莫斯的漂亮妹妹。

双肘撑着王座的扶手,十指相抵,食指的指尖相互敲击,无声的节奏引来所有的视线,焦虑的,等待的,猜测的,还有透着冷眼旁观的,藏在这些位高权重的朝臣眼底的目光,除了对于塞普提议出兵的关心,更有一些诡秘莫测的古怪东西。

一千个人,一千个心,猜不透摸不清的,永远只有藏在皮肉之下的人心。

夏月白不禁也在心中猜测,图萨西塔到底会不会答应出兵的要求。

答应了,十万巴比伦战士未到,单靠三角洲地区的现有兵力,对付利比亚不成问题,但是据自己听到的情况,利比亚人联合了叙利亚残余部队,这让埃及在人数上显出弱势,在利比亚与叙利亚一左一右的夹攻下,这是一场结果无法预料的硬仗。

不答应,任由利比亚人继续骚扰埃及边境,受损失的除了贸易交流,还有居住在边境的平民百姓,以图萨西塔倔强的个性,她绝对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每逢泛滥期,三角洲地区的平民会大举迁移至中游,他们没有完成迁途之前,不能出兵。”指尖仍然在规律的节奏中摆动,她扫视着自己的朝臣,视线最后落在塞普的身上。

向后一靠,侍女上前为她送上酒,手刚碰到酒杯,突地一顿,睨向殿内一角埋头书写的瘦小人影。牵起嘴角,挥了挥手,让侍女带着酒杯退下。“巴哈里,传令给三角洲所有城池的执政官,提前开始迁移工作,不要等尼罗河泛滥了,现在就开始疏散下游的居民。”

“是,臣立刻去办。”

“王,臣想去西奈,臣做为第三军团的统帅,理应与部下同守阵地,以防叙利亚的残余王族意图不轨。”马里埃上前,躬身。

挑眉,笑。眼角瞥见夏月白听见马里埃的话,猛地抬起头,一丝欣然微笑跳上她不会隐藏表情的脸,看来她真的急于摆脱马里埃的保护。“有你的副将在三角洲,你不用去了,等迁移的平民到了,有你忙的。”

皱眉,喉咙紧了紧,无奈应下。“是。”

尽管两人之间隔了十几米的距离,图萨西塔还是从夏月白陡然垮下肩膀的刹那,听见她一丝微不可闻的失望叹息。

向王座瞪了一眼,郁闷不满的漆黑眸子正好撞上狡黠挑衅的棕色眼睛,两簇互不相让的目光在凉爽的风中相遇纠缠,隔着灿烂的光线直视着彼此的眼底,软香淡熏的暧昧空气中隐隐抖落一丝对峙的僵硬气息。

只是片刻,当图萨西塔调开视线的同时,拿起桌上的卷宗,低下头,将精美的卷轴展开,微蹙双眉静静地看着手里的羊皮纸。

气愤,夏月白百分之百地肯定这位法老是故意不让马里埃离开底比斯,不论出于何种原因,反正给自己无聊的宫廷生活添堵肯定包含其中。

“阿尔尼斯有消息吗?”没有抬头,她的目光游移在羊皮纸,轻声问。

“还没有殿下的消息。”巴哈里回答。

“他好久没回来了,需要准备什么,你们要提前做好,别让我们这位大祭司挑出毛病,嗯?”

众人一起行礼,应声。“是,请王放心。”

“如果没有事,就退下吧。”合上卷轴,眼睛淡淡扫过众人,身体向后倚去,发丝从肩膀散开落在前臂,又沿着黄金手环如水一般无声地滑落椅边。

“是。”跪下,深俯扣拜,弯腰依次倒退着朝南苑的大门退去,衣角摩擦的沙沙声,很快就消失在金色的门边。

“抄完没有?”跷起腿,手肘支着椅子扶手,单手撑着下巴,棕眸望向窗外,好像是在对窗外的阳光讲话。

没有抬头,不悦的声音从脸边传来。“快了。”

“把抄好的拿来给我看看。”讲了一个上午的话,口干舌燥,桌上的杯里是清水,拿起喝了一口,令人厌倦的味道。

放下笔,从旁边拿起上午辛苦抄录出来的文书,绕过桌子走到图萨西塔的身旁,将一沓纸莎草纸递给她,见她放下手中的杯子。稍许的讶然,精巧的金杯里竟然荡漾着一涟……清水。

真是意外,这个整天酒不离手的女王,居然改性了。

“如果让你做书吏官,埃及就麻烦了。”

“又错了?哪里?”每抄完一页,自己都会仔细核查一遍,应该不会出错的。

“没抄错,是字,太难看。”

“图萨西塔,我才学了三天而已,能写成这样已经很好了,别这么挑剔行不行?给我!”伸手从她手中夺回自己奋斗了一个上午的成绩,握着几张纸在桌上掇理整齐,小心地掸了掸,对自己的笔迹看了又看,挺漂亮的,满意地笑了。

对夏月白自赏自爱的神情,图萨西塔没有在说打击的话,她铺开一张地图,垂下眼,静静地思忖。

歪着头,打量绘制精美的地图,以自己浅显的文字知识,夏月白认出这是尼罗河的全景图,两岸写着许多城市的名字,还标注着一些不知道是意思的文字。

“为什么尼罗河泛滥了,平民就会迁移来中游呢?丢下自己的家园几个月不管,像逃荒一样。”一直对这个不太明白,尼罗河只是定期泛滥四个月,淹没的只有地势较低的田地,并非他们的房子,为什么不待在家里等待河水退去,反而要举家迁来中游。

深棕色的眸子顺着蜿蜒的尼罗河一路向下,指尖跟着目光一同落在那片呈三角形的开拓地带,修长的指漫无目地的在那里画起圈。“不是逃荒,是季节性的生存规律。河水会淹没三角洲的大片土地,与其在家中空等河水褪去,不如到中游的城市寻找赚钱的机会。尤其是在底比斯,这些机会很多,他们干嘛不利用空闲的几个月来这里碰碰运气呢。”

“会来多少人?”蓦然明了,与北漂一族类似,希望在机遇更大的广阔空间淘一桶金。

“三十万左右。”

讶异,瞠目结舌。这个数字的人口,在几千年前的古代实在太可观了。“这么多人!虽然底比斯很大,也很难容下突然多出的几十万人吧?要怎么安置他们呢?”

“不会全部进城,除去到附近几个城市的几万人,剩下的平民会分流住进城外的各个工地里,有很多正在修建的神庙、城外行宫,还有一直在修缮的帝王谷都需要人手,那些地方都可以提供住所。”扬眉,指了指底比斯周围的几个地方,河水年年泛滥,平民年年迁来,应对的方法都是现成的,只需提前做好准备工作,一切就能井然有序的进行。

“帝王谷……”蹙眉,轻吟一声。

“嗯,你应该听说过。”

“听说过。”埋葬了历代法老的地方,一座倚谷而建的庞大王陵,现代关于古埃及的重大考古发现,大多发掘于此。

“想去看一看?”

摇了摇头,心里略微纠结,好奇心驱使夏月白很想去见识一下。但是,不知为何内心又在极力抗拒这种好奇心,没由来的。“……不。”

“如果还想出宫玩,就趁这几天去吧,等平民迁移过来,底比斯就被挤满了。”侧目,夏月白忽然而来的安静有种突兀感,她低眉沉思的脸上隐约流露出一丝闪避不及的混乱。

图萨西塔也不想深究她在纠结什么,好意提醒一句,她又低下头,看着地图不语。

“知道了。”突然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了,心情阴沉沉地,眼前总是浮现在博物馆看见的那具属于图萨西塔的黄金棺。

耀眼华丽的棺材,承载着死亡,却又凌驾于真正的死亡之上……

“图萨西塔。”

“嗯?”没抬头,她只是轻应一声,注意力仍然在那幅画工精美的地图上。

绞着自己的裙子,小心翼翼地开口,同样小心谨慎的还有她看向图萨西塔的眼神。“所有的法老死后,都会葬在帝王谷吗?”

漫不经心地点头,祖制于此,就算是法老也无法在死后另寻其他的墓地。

一座帝王谷,绵延帝王冢,每一位法老生前都要竭尽全力保护的地方,因为那里不仅仅葬着自己的先辈,更将是自己死后的神圣归所。

“如果真对那里感兴趣,找时间让马里埃陪你去一趟。”从手边的卷轴里抽出一卷羊皮纸,展开,平铺在地图上。

沉吟不决,不想告诉她,自己对帝王谷的兴趣远不及对那里的恐惧来得多,想到一座山谷其实就是一片墓地,不论是多么优美的景色,还是多么神秘的圣地,都被这一层阴霾灰暗的死亡味道笼罩了,令她不自主地感到背后攀上一阵毛骨悚然的冷风。

一手压在羊皮纸上,一手撑着额头,似笑非笑地睨向桌边脸色阴郁的夏月白,这个整天笑兮兮地小丫头,怎么提到帝王谷就变得消沉了。“怎么了?”

微怔,随即摇了摇头,在那双缠绕着微风的浅笑目光里,夏月白停下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今天的文书还有几份,我去把它们抄完。”说着,她不等图萨西塔开口,自顾自地朝小桌走去。

一笑了之,闪烁不定的棕色目光重回羊皮纸,微扬的唇角勾着一抹莫测的弧度。

走下几级台阶,步子犹豫地停下,悄悄地回头,隔着淡金色的夏风,静静地望着图萨西塔。

视线轻闪,漆黑的瞳孔映出正在低头阅览卷宗的图萨西塔,才发现从这个角度看去,这位女王其实很漂亮……沉静的侧脸,棱角分明的轮廓被几缕垂下的发丝稍稍挡住了一点。

沉默的线条,沉静的气息,有种俊秀古朴的美……这样的美丽容颜,在自己飞越了三千多年的时空后,不知不觉间,居然开始扎根在心里。

夏月白相信,就算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她恐怕再也无法忘记这张浅笑轻扬的异域面孔,就像这段真实而奇异的经历,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生命里,再难抹去。

★★★★★★★★★

偎在五彩缤纷柔软如云的靠垫中,露雅咬了一口酥糖,娇媚的眉眼满足地弯成一道月牙,品尝着甜丝丝的软酥,她瞅了一眼坐在对面默读书信的阿娜希迦,放下半块糖酥,舔去指尖的白色糖粉,好奇地问道:“姐姐,谁的信?”

没有抬头,眼睛仍专注于手中的羊皮纸,不急不徐地说道:“边境的通报。”

“边境?赫梯的边境吗?”

“不,是埃及与利比亚的边境。”

“他们要打仗了吗?”

挑眉,抬头,暗红的眸漾起宠溺的笑,血样的眸色柔媚无限。“你也知道了?”

露雅点头,撇了撇嘴,不屑一顾地说:“你和王兄几乎天天都在谈论这些事,我听得都腻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一笑了之,沉默。

“姐姐,他们要打仗了,我们去埃及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姐姐,听说埃及的王宫比我们的王宫还漂亮,全是黄金和奇珍异宝,是真的吗?”

牵了牵嘴角,伸手拿起桌上的方巾,轻轻擦去露雅嘴角的糖粉,不以为然地轻漫笑道:“那是一个被众神宠爱的金色王国,在神的眼中,黄金珠宝只是微不足道的沙尘而已,埃及遍地都是。”

顿时瞪大了一双漂亮的眼睛,无限憧憬,无限遐想。“真的!埃及真的这么富有?姐姐,你去过埃及吗?”印象中,阿娜希迦总是深居浅出,似乎从没离开过赫梯。

淡淡一笑,将信收起,撩开小窗的帘子,凝血淬火的红眸瞥向窗外,轻道:“去过。”

惊奇地问:“什么时候?”

“……梦里。”

车窗外,连绵青翠的山色沐浴着娇阳,鸟鸣山风盘旋彼伏,马蹄伴着车轱辘沉重的转动声,隐约还能听见金属盔甲的清脆摩擦声。

“梦里?”小声嘀咕一句,露雅疑惑地看着侧目车窗外的阿娜希迦,她越听越糊涂了。

八匹健壮的高头大马拉着一辆巨大的黑色马车,位于一支浩浩荡荡队伍的中间,缓缓前行在安纳托利亚高原青夏葱郁的路上,沉重的车辙压出的清晰印痕,沿着夏风延伸至沙漠之际的金色国度。

作者有话要说:秋不食言的来更新了,新的一年开始了,努力干活,努力快活!

☆、第十七章

深海般寂静无声的夏夜,银澜皓皓,夜风徐徐。灯火疏于月光,繁华褪去的王宫,展现着另一番沉静妖冶的媚态。

用了大半夜的时间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受不了这种烙饼的翻身节奏,夏月白一股劲坐起来,没有喊醒隔壁的佩妮,趿上鞋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跨出宫门就看见隶属于马里埃的侍卫,他们想要跟随保护,被夏月白轻声阻止,在年轻侍卫左右为难的目光中,夏月白独自踏入了通向主殿的长廊。

她只是想独自一人,安静地走一走。

迎面走来一队巡夜的侍卫,他们经过身边时,齐齐朝她颔首,脸上闪过些许的诧异。

这个时间,竟然在王宫长廊遇见法老的侍寝,的确是有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回以微笑,错身而过,继续漫不经心地走在空荡荡的廊下。

夏月白也不想三更半夜游魂似地在宫里晃荡,可她实在睡不着,不想在失眠中继续煎熬,又或是不愿被失眠的原因而困扰,纯粹只是想跑出来透一口气罢了。

重重地一声长叹,仿佛将困缚着思绪的所有压力都释放而出,可仍然感觉不到舒展的轻松,那种你的身体能够自由的移动,心和头脑却被死死禁锢的可怕无奈。

再一次,她怅然的低叹。

那个绳索般缠绕着整晚思绪的东西,是一种奇怪又挥之不去的感觉,这种感觉,她从不曾有过……

闭上眼,睁开眼,都是一个人轻笑浅扬的模样。

惦记着一个女人的笑容,是不是太……诡异了。

讨厌自己不受控制的大脑,更讨厌那张在脑海里自顾自灿烂张扬的笑脸。

一阵风过,散在身后的头发,随着轻盈的裙边一同扬起又落下,寂寞而美丽的翻飞。

第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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