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抬起脸,直视着王座上一身华服的图萨西塔,不由自住地轻叹,道:“王,我还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没有应允,亦没有反对,只是保持着四目相对的沉默。

殿内的空气陷入一丝夏日闷热的凝滞,人们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游移不定,隐藏着形形□□的探究与好奇。

“去吧,好好休息。”半晌,一句话打破了因她的沉默而略微僵沉的气氛,图萨西塔放下酒杯,笑得悠然自得。

颔首,提着裙子,脚步急促地步出太阳殿,不理会身后那片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

推开院门,夏月白走入位于埃什克宫后面的小院,这是她初到古埃及时住过的第一个地方。

从小院的情况看来,自从她离开以后,这里没人来清理打扫过。夏天的骄阳给了杂草茁壮成长的机会,原本清晰可见的小径,现已被草丛密实地掩盖了。

踩着及小腿的草丛,走进院中。

草尖挨着裙边扫过,悉悉嗦嗦的细微动静,月光如水洒在安静的草丛,染上雪霜般的银色草浪。

踏上门廊,屋门紧闭。

推开门,一股子干燥的灰尘扑面而来,咳嗽了两声,漆黑一团的小屋,唯一的光源是从自己身侧滑入门内的月光,勉强才能照亮半米不到的地方。

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转而走到窗前,伸手将两扇木板做的窗户打开。温度不若白天的炙热,却也谈不上凉爽,安静地晚风盘旋在脚边,风中夹杂着无处不在的尼罗河氤氲芬芳,有效地减轻了散布在空气中的热量。

靠着粗糙的窗框扫视院子,即使游动着漂亮的月光,仍然难掩这座小院里满眼的荒凉杂乱。

天空暗得很,黎明前总是最黑暗的,这一点在这个没有电力和灯泡的年代体现的最为明显。小虫子依旧躲在草丛中不知疲倦地鸣叫着,夏月白跨上低矮的窗台,坐下。

忽然,发现自己连跳上窗台的力气都没有,不仅仅是走路有点绵软,身体仿佛被抽空的无力感,所有感官都极度疲惫着。

蜷着腿坐上窗台,她朝远处隐没在夜色中那片连绵起伏的巍峨宫殿望去。

此时,新年典礼应该还未结束,狂欢仍在继续,从空气里飘散的浓重又醉人的酒香就能得知。这样喜庆热闹的重大日子,令这片庞大的宫殿变成一座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低叹,没由来的,觉得很烦燥。

无意间目光扫过斜对角那片轮廓模糊的树丛,突然神色一凌,低声问:“谁?”

树丛中一抹融入了黑色浓荫的身影,倚树而立,如果不仔细看,几乎辨别不出来。

“一个人跑来这里干什么,天太热睡不着?”略带笑意的话音,直起身离开那片树丛,那道淡色的身影朝夏月白的方向径自走了过来。

泛白的月光逐渐勾勒出她的身形,伴着那太过熟悉的嗓音,不用看清她的脸,也能确定她是谁。

夏月白的呼吸一紧,怔愣当下。

片刻,她陡然回过神,在那身影离自己不到五步远的距离,抬手间低喝:“别过来!”

脚步顿住,图萨西塔反剪双手,在那段不远亦不近的距离不动声色地望着夏月白。目光如水,仿佛阳光下湛蓝澎湃的潮水,安静地汹涌。

“怎么……”眉峰轻挑,她的唇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怕我吃了你?”

唇角抽了抽,蓦然意识到这句话说得有些暧昧,而她们之间最需要回避的就是暧昧不清的东西。“你在那里说话就行了,院子凉快,这里地方小挤两个人太热。”

“可以。”无声地笑起,停下步子,不去追究那条走廊是否已经小到无法容纳两个人。

沉默,一坐一站两道身影,隔着五步的距离。

“为什么一个人跑来这里?”开口,还是刚才那个问题。

望着天空,星光阑珊,月光却皎洁的刺眼。“睡不着。”

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为什么睡不着?”

“失眠。”

“为什么失眠?”

“你打算一直问下去吗?”这个人难道非要选在这个时间打破沙锅问到底吗?她明明知道自己失眠的原因,何必逼她亲口说出来。

微歪着头,一脸认真的表情,只是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让人无法感受到一丁点认真的存在。“对于我想知道的事情,我一向很执着。”

一枚白眼,从眼角翻飞抛出,直直砸向月光里那张浅笑轻扬的脸。

“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不再回避,抬头,径自对上图萨西塔的眼睛。“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沉默。片刻,视线从夏月白略带僵硬的脸庞移向她肩后漆黑的小屋。“喜欢你,所以想让你留下来,我不认为这样说与玩有关。”

“喜欢?”突然,太阳穴一阵抽搐的刺痛,逼得她不适地蹙眉,尽力平心静气的说话,尽力为图萨西塔的疯话找一个正常的理由。“如果你指的喜欢,是朋友那种友谊,我”

“不是友谊。”

哑然失声,清了清干涸的嗓子。“你的笑话,很无趣。”

“我不认为我在说笑。”

笑容随之隐去,在不知不觉间……她望着她,轻叹:“图萨西塔,我们都是女人。”

摊开双手,好像听见了什么简单却可笑的事情,唇线勾出一道漂亮的浅弯。“显而易见。”

“那你还喜欢我?”

“感情与性别有关吗?”

“当然有,肯定有,必须有。”夏月白倏地跳下窗台,朝着离自己只剩五步之遥的图萨西塔大声说道。

四周响起一些轻微的声音,她知道那必然是周围的侍卫听到动静后发出的响动。只是图萨西塔微一抬手,那些声音便停止了,在自己无意间提高嗓音之后,一切变得比之前更为安静。

“你呢,喜欢我吗?”站在原处未动,图萨西塔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夏月白……夏月白的眼睛,夏月白疲倦抗拒的表情,都让她有些不自信。片刻,低下头,望着脚下自己被月光包围的影子。“或者,我应该问,你是不是讨厌我?”

嘴角牵了牵,移开眼,呼吸堵在干涩的喉咙,吐不出,也咽不下。半晌,在图萨西塔静默地注视下,开口说道:“我对女人没兴趣,对快要结婚的女人更没兴趣。”脑子里一片混乱,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乱说什么。

“谁告诉你我快要结婚了?”

“你与巴比伦王子的婚约世人皆知。”

“我都不知道这个婚约是否能继续下去,你怎么能肯定我就一定会结婚?”

“联姻是你换来军队的筹码,你不会丢掉这个对埃及有利的筹码,你在乎的只是埃及的胜利。”

“没错,联姻是筹码。可现在若我在乎的已不仅仅是埃及的胜利,还有其他的东西呢?”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那我不妨再直接点。月白,我喜欢你,我在乎你的感受。”

心狠狠地一跳,即使此刻已经真的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开玩笑。“别说了!”

“我喜欢你,不管你信还是不信。”

“你……”下意识开口,转瞬抿住了嘴唇,一言不发地用目光望着眼前这个任性的女人,无声地抗拒着钻入脑中不断回响的疯狂声音。

“婚约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会解决。”

剑拔弩张的话还未来得及完全倒出,突然便被重新呛回了喉咙。一时的失语,真想看清图萨西塔在说这句话时脸上的神情,那神情却因为云幔遮住月光而被隐去了,固执地一片模糊,一如她的声音,也是顽佞固执的。

喉咙忽然有些僵硬,她轻轻咳了一声:“的确,这不关我的事,我根本不会去操心。”

“你脸色不好,回去休息吧。”淡淡的声音,透着关切。

“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她压根儿睡不着,回去也只是换个地方失眠罢了。

“嗯。”出声,身影却未动。

看着她一动不动的站着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夏月白的挫败感油然而生,有气无力的问:“你不走?”

图萨西萨低下头,看着地面,半晌不语。

仰脸长叹,面对这样有点孩子气的她,夏月白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新年晚宴结束了?”

“没有。”

“你不需要陪那些贵客吗?”好意提醒她,宴会没有结束主人就先消失了,有失待客之道,更何况她还是一国之君。

“巴哈里他们会应付。”

“……”一瞬的哑然,无言应对。

“我走了,你早点回阿蒙宫休息。”蓦然,轻轻地开口,就在夏月白低头发呆的时候,图萨西塔转身朝院门走去。

走到门边,她又停住了,回头瞅向夏月白,凝视着窗边被几缕飞扬的发丝映衬地有些苍白的脸庞。“今晚我不会回去,你不用跑这么远躲着,回去安心睡觉吧。”

蓦地抬头,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你我……”

图萨西塔却在这时将目光转向院外,悠然地迈开步子,漫不经心地声音从她微昂的脸庞传来。“我说过了,我们还有时间。”

无力地,靠向窗框,心……陡然一沉。

最后一丝月光被密集的云层吞没,门旁的背影已然被黑暗的夜色所模糊,消失无踪……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些懊恼。

呼吸很重,每一次喘息都让夏月白觉得很累。

她刚才问她,是不是喜欢她……喜欢吗?

以夏月白现在的大脑,她实在理不出头绪,更找不到答案。

两个女人间的感情,如果是朋友的喜欢,如果是闺蜜的依赖,她能明白也能接受,就如她和季惠一样……她们一起长大,一起分享彼此的小秘密,旅行时睡同一张床,吃同一块蛋糕,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没有丝毫的怪异,因为那是友情。

然而,如果将这种友情,升级成为另一种掺杂了别样情愫的感情,夏月白却不知要如何处理。

不是她传统,不是她死板,只是……单纯地不知道如何与同样身为女人的人谈情说爱。

长长地,叹息。闭上眼,靠着木窗,任由夜风飞过脸颊将身后的长发撩起,抖散。

现在真正纷乱如麻的,绝对不止这把被风扯乱的头发。

★★★★★★★★★

值此一年一度的新年,底比斯城沉浸在无限喧闹热烈的气氛中,这座庞大的王都被酒气和香料混合的浓重香味包围着,欢声笑语溢满了纵横交错的街道,令这座被世人景仰的伟大城市披上了妖媚炽热的色泽。

广场聚集着来自各地的人们,他们拎着酒壶相互推挤企图挤到广场的中间,舞伎们挑逗的表演,更助酒精发挥到了极致。

热闹,吵杂,闷热,无所顾忌的夜。

就连平时不算繁华的小街小巷也趴着喝醉酒无法走到家的醉鬼,几个男人或坐或躺地睡在街上,三五步就能看见扶着墙呕吐不止的人。

马车停在小巷边,两个紧裹着黑色斗篷的人走下车。

他们走进偏僻的小巷,看见三个相互搀扶却仍然走不出直线的男人迎面走来,浓浓的酒气扑面袭来。

两人拉低斗篷的风帽,低下头,与三人错身而过,脚步急促。

一处小院出现在拐角,其中一人伸手敲门,片刻后门开了,两人同时闪入。

“什么时候动手?”刚踏进房间,坐在桌后仍然难掩魁梧身材的男人开门见山的问。

走在前面的人来到桌边坐下,另一人则站在旁边。“明天。”

“万无一失吗?”

“我比你更担心出事。”

挑眉,男人笑得阴阳怪气,话里更藏着明显的不屑。“难得,你们两个人居然都来了?”

站着的斗篷人听出了他的鄙夷,刚想开口,却被坐着另一人阻止了。只见他一手搭上桌沿,不紧不慢地说:“以前他与将军从未谋面,万一将军在底比斯被发现,他也好保证将军的安全,不是吗?”

“早就听闻了塞布隆将军的大名,今日终于有幸见到真容,赫梯一代名将果然气度不凡。”略显年轻的嗓音,流露出一丝的无礼轻浮,随着拉下的风帽缓缓地滑落,露出一张英俊飞扬的笑脸,乌纳斯一如既往笑得洒脱,却比往日多出一份阴冷。

冷哼一声,塞布隆鄙薄地偏开脸。

“将军,成败就在明天,不知将军那边安排的如何了?”说话的是那个始终未拿下风帽的男子,沉稳的腔调略带拘谨。

“你放心,一旦宫中事发,只等图萨西塔的心腹出宫,安排在宫外的杀手会立刻动手干掉他们。到时候,里应外合,一切尽在掌握。”

“尼罗河祭刚一结束,马里埃就出发去了叙利亚,他可是第三军团的将军,绝不能让他跑了。”乌纳斯反剪双手,目光轻浮地扫过塞布隆身后的几个随从,勾起唇角微笑地移开视线,一副傲慢恣意的模样。

“乌纳斯大人不用担心,马里埃刚出宫,我的人就已经跟上了,等他离开底比斯到了偏僻的地方,他们就会动手,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埃及。”塞布隆胜券在握的说道,他早就派人监视王宫的一举一动,不仅图萨西塔难逃此劫,就是那些忠心于她的大臣也必须一起解决干净。

“那公主殿下何时能到?”坐着的男人显然还是不放心,继续追问。

塞布隆目光如炬地扫了他们一眼,顿了顿,才道:“很快。大人,希望您能用成功来迎接公主殿下,你也知道,阿娜希迦公主不喜欢失败者。”

塞布隆话里的警告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半是威胁,半是挑衅地提醒他们此次行动经不起失败。

宽大的风帽下面冒出一串笑声,低沉而阴冷的笑,令塞布隆脸色微微一变。

“将军,只希望成功之日,赫梯人能兑现自己的诺言。”

笑而不语,塞布隆起身朝着两人略微颔首,继而骄傲地仰起坚硬的下巴,转身向外走去。

★★★★★★★★★

慢悠悠地迈进房间,夏月白累得只想倒头就睡。

“小姐!”佩妮走上来,担心地打量着大半夜才从外面回来的夏月白。

微惊。“佩妮,你怎么还没睡?我不是说过,不要等我回来吗?”

佩妮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手里,微笑着说道:“我不放心,这么晚了你还没回来。反正我也不困。”

心里暖暖地,在这座庞大如城的王宫里,只有佩妮会像亲人一样的关心她。“抱歉,让你等到现在。你瞧,我不是安全地回来了嘛,这里是王宫,有那么多侍卫看守,我能出什么事?”

尴尬地笑了笑,走到床边拉开毯子,又将枕头放平整,背对着夏月白,小声说道:“是,这里是王宫,不会出事的。”

放下杯子,夏月白拿下手镯放到桌上,看着那只做工精美的镯子,不由自住地叹了一口气……图萨西塔将她从人贩子手里救下后将手镯还给她,从那以后夏月白就将它一直带在身手,除了洗澡和睡觉,几乎从不离身。在她眼里,这是个幸运的手镯,是她遇险化夷的幸运符。

佩妮整理好床,发现夏月白坐在桌边对着手镯愣神,她走到她身边,安静不语地陪着她。

片刻,回过神,蓦然抬头发现佩妮站在身边,夏月白歉意地开口。“佩妮,你今天也辛苦了。行了,不用陪我,你赶快去睡吧。”

没有走,也没有说话,佩妮紧握身前的双手,指甲嵌入手背的皮肤,她低头看着被掐出的红痕,眉头紧锁。

伸手,轻拍她的手臂,没注意到她的异样。“佩妮,别担心我,我没事的,快去休息吧。”

看着精神恍惚的佩妮,夏月白心里满是感动和自责,这小姑娘一天到晚的忙碌,成天还要为自己担心。

猛然,毫无征兆地,佩妮曲膝跪下。

被她突兀的举动吓到了,夏月白赶紧伸手扶她,佩妮却死活不肯起来。急得夏月白手足失措,一边拉她,一边急切地说:“佩妮,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佩妮俯下身,额头贴着精美柔软的地毯,她却觉得异常的坚硬冰冷,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糊涂了,惊讶不解地看着匍匐在地的人。“佩妮,你快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不要这样!”

抬头,眼泪滑出眼眶的刹那,佩妮紧抓着夏月白的手腕,压低满是哭腔的声音,双手颤抖地急道:“小姐,求你……求你救一救我的家人和王!”

“什么!?”骤然一惊,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小姐……”止不住地抽泣,佩妮的眼底满是惊慌恐惧的泪光,她死死抓着夏月白的手腕,仿佛那是性命攸关时刻的最后一线希望。“我现在只能来求你了,有人、有人要杀王!”

惊瞠黑眸,呼吸凝窒。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上来一看,积分居然被扣了140万分左右,尼玛,这什么意思??嫌我分高了??今天本来能过一千万分了,还想着庆祝一下呢,好了,现在只剩下眼泪了。。。。真是搞不明白啊?为毛啊???

☆、第二十七章

“你说什么……谁、谁要杀图萨西塔?”急迫地出声,盯着佩妮满是泪痕的脸,夏月白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在发抖,如同她此刻的心跳,颤栗不止。

“我不知道是谁要杀王,但是明天晚宴,他们就会、就会动手!”

“你从哪里知道的?”这是心里最大的疑惑,一个身份低微的侍女,从何得知刺杀埃及女王这样的惊天阴谋。

眼底盘旋着死亡的阴影,佩妮低下头,不语。

急了,反手握住佩妮的肩膀,严肃地问:“佩妮,回答我。”

缓缓地抬起头,用着近乎绝望的眼睛看着她,凄凉的声音浸透了惊恐。“两天前,我和几个侍女一起出宫,我被抓走,他们要我……要我……”

“他们要你刺杀图萨西塔!”再一次,惊得目瞪口呆。

忽然额头重重地扣上地面,佩妮的身体禁不住恐慌剧烈地颤抖着。“小姐,他们抓走了我的家人,如果我不听他们的话,他们就要杀了我的家人。小姐,我的父母和四个兄弟姐妹都在他们手里,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慌了神,目光空洞地左右闪烁,站在夏夜不算凉爽的风里,夏月白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热,呼吸在颤抖的唇边一团凌乱,沉闷的心跳刺激着太阳穴酸胀胀地痛,眉头越锁越紧。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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