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 / 2)

月醒河央作者:中秋

第12节

半晌,她低下头,伸手拉起仍然哭泣不止的佩妮。“佩妮,你先起来,来。”

“小姐,佩妮只能相信你一个人,求一定小姐想个办法!”浓重的哭腔,佩妮顾不得礼仪,紧拽着夏月白的手臂,视线急迫又期待地望着她。

“为什么不告诉图萨西塔,她会救你的家人,也只有她能保护他们。”

“小姐,我、我不敢。我若对王说出此事,我的家人必死无疑。我们只是微如沙尘的贱民,不会有人在乎我们的生死。小姐,我知道你和这个世界里的人不同,你从未将我看成低贱的奴隶。这事关系到王的安危,佩妮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那些抓走你的人,是什么人?”心里很乱,与此同时,她也明白佩妮讲的都是实情。这个几千年前的奴隶制国家,在统治阶级眼里的奴隶和平民,他们根本不能算是人,最多也只是会干活会说话的牲口。

摇头,懊恼地低语。“他们一直蒙着我的眼睛,我没有看见那些人的脸。但是,好像……”犹豫,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好像什么?”

“他们说话时,我好像听见了赫梯语。西广场旁有一个卖地毯的商人,他就是赫梯人,我经常去他店里挑选地毯,所以略微能听懂一些赫梯语。”生活在底比斯的赫梯人并不多,加上赫梯语发音很特别,佩妮对这种语言印象很深刻。

“赫梯人?”位于安纳托利亚的高原国家,历史上曾经一度辉煌匹敌两河流域的又一个古文明帝国。

“佩妮,他们要你怎么做?”

“下毒。”细若蚊吟的声音,满是极度地心虚。

“把毒|药给我。”居然……用毒|药,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段。

“小姐!”惊地瞠目,看着蹙眉不展的夏月白,佩妮犹豫地从怀里摸出小瓶,递给她。

“佩妮,我现在要你好好回忆一下当天的情况,任何细节都不要错过,把你记得的东西从头到尾对我说一遍。”

“是,小姐。”

仔细聆听佩妮的回忆,留意其间的末枝细节,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期望能在她的叙述中找到可以利用的机会。

当佩妮说完,夏月白已经逐渐拼凑出当天的情况。

“据他们所说,那些人一直在暗中监视你,就算你在宫中他们仍然可以随时随地知道你在做什么,不管你是告密,还是不听从他们的安排行动,他们立刻就会发现。这样看来,王宫一定还有他们的眼线。”皱眉,如果身边还藏有内奸,这次刺杀就变得更加棘手了。

“是,他们对我说,如果我不听话破坏了行动,就立刻杀了我的家人。”想到那天经历的事情,佩妮仍然心惊胆颤。

沉默,夏月白望着窗户,如水月光涟漪在窗畔,却像片银色的火海灼伤了眼睛。

少顷,目光投向佩妮,轻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佩妮,你让我想一想应该怎么办。现在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回去,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小姐,我……”欲言又止,皱着眉低下头。

“我一定会想出办法,你不要着急。”温和地笑,流露出一丝疲惫。

“是,小姐。”跪下,带着无限感激地扣拜。“小姐,佩妮替家人,感谢你的恩情。”

“起来,不用谢我。当初我受伤,你尽心尽力地照顾我,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伸手将她扶起,带笑的微弯眉眼,却无法藏住脸上凝重的忧虑。

颔首,应声。“佩妮不敢当,照顾小姐是佩妮的责任。”

“你赶快回去,小心一点。”夏月白扫了一眼门口,小声嘱咐。

“是。”行礼,佩妮退出了房间。

目光滑过整个房间,精美的陈设,摇曳的烛火,优美的壁画……一切的奢华,种种的美丽,此时此刻看上去,竟然都面目全非了。

坐在这团光彩夺目的缤纷世界中,夏月白即害怕又孤单,在她穿越时间闯入了另一个空间,继而又不断适应了新生活的时候,她从不知道居然有一天,自己会需要面对这种足以撼动埃及王朝的巨大阴谋。

刺杀埃及女王!

这意味着什么,她明白,可又说不清楚。

一个国王的离去,只是简单的改朝换代吗?只是权力的再一次易主吗?或者,又是国家的命运将会变得扑朔迷离充满了人心惶惶的混乱。

可是,在她的眼里,只是同一把王座,换一个人来坐而已。

要怎么办?

摆在夏月白面前的选择,少得可怜。

如果,她选择将刺杀行动告诉图萨西塔,那就如佩妮所言,她的家人必死无疑。没有人会在乎那些命如草菅的平民,更何况那些卑微渺小的生命还与刺杀帝王的阴谋有所牵连,孰重孰轻,简直一目了然。

如果,她选择沉默没由来的,一阵惊颤,夏月白立刻否决了脑海中还未成型的想法。

她不会沉默,不能沉默,更……不想沉默。

那总是扬着冷漠笑容傲视世间的埃及女王,绝对不能死在一杯毒酒中,绝不能。

毒杀……蓦然,脑中闪过夏华天曾经说过,图萨西塔的死因不明,或许是死于战争,或许是死于刺杀。

使劲地摇了摇头,将不断重复的混沌声音驱赶出迟钝的大脑。夏月白深呼吸,认真地告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想一个办法。

桌边,明亮的火光照耀着被浓重忧虑纠缠的苍白侧脸,低垂的发丝随着窗畔流进的夜风,无律而缓慢地扬起又落下,一道月光的影子隐隐约约起伏在漆黑的发间。

银茫如海,忧愁如海。

★★★★★★★★★

清晨时分,倚窗而坐的夏月白睁开沉重的眼帘,缓缓地,任由飘散着花香的晨风,唤醒了身体里一夜未眠的疲惫感。

垂下眼,静静地看着手中装着毒|药的瓶子。

黑色的眸,闪烁着晨曦稚嫩的光芒,宛若一泓碎成千万片的冰冷玉光。

半晌,收紧五指,握紧那枚藏着阴谋杀意的小瓶子,将它被自己握了一夜,却仍然没有沾上一丝温度的瓶身攥在指间。用力过猛的指关节,泛着脆弱的苍白,不同于她眼底幽深的黑色,那抹明亮的黑中透着深思熟虑后的坚毅果敢。

抬头,朝着门口,唤道:“来人。”

门被推开,侍女走进来,颔首。“夏小姐。”

“准备洗漱,去把佩妮找来。”

“是。”侍女再次行礼,恭敬地退出房门。

既然,图萨西塔与佩妮的家人都需要保护,那就必须找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如果能付出最小的代价,救下那么多人的命,夏月白相信,她的这个方法肯定值得一试。

★★★★★★★★★

热闹的殿堂,充满了醉人的酒香与诱人的歌舞,热情的舞伎们烘托起暧昧妖娆的气氛,缠在侍女手脚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引导着男人贪婪的目光如同空气中无处不在的靡靡气息,紧紧缭绕在她们年轻曼妙的摇曳身姿。

迈入大殿的时刻,夏月白轻掩口鼻,被迎面扑来的混合着香料和酒精的浓重气味呛到了,过于香艳的味道,充斥着男人调笑的喧哗声,令眼前的画面平添一份让人脸红耳赤的妩媚。

缓步来到王座的台前,颔首。“王。”

眉峰轻挑,一丝意外闪过眼底,声音仍然平静。“坐吧”

“王,我能否坐到您的身边?”

毫无疑问,这样突然其来的一句话,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他们都在打量这个提出大胆要求的侍寝,以她的身份陪坐于图萨西塔身边,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妥当。

世人皆知埃及女王喜好特殊,却没人真正将此事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如今夏月白站在众目睽睽下提出这么一句惹眼的要求。可想而知,很大程度上勾起了人们的好奇心,他们都在揣测这位女王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在这样国内群臣和国外使节环绕的国宴中,这样带着一丝任性又暧|昧的请求,图萨西塔恐怕不会应允。毕竟,她是埃及的女王,而她是她的侍寝。

“过来。”随着她不紧不慢的语调响起,她向后靠入柔软的垫子,用一双意味深长的狭长眼睛,注视着拾级而来的夏月白。

众人微微的诧异过后,喝酒的继续喝酒,聊天的继续聊天,注意力又被身旁倒酒的美艳侍女吸引了过去,人们了然亦释然的相视一笑,一切又恢复如常。

来到她的身旁,坐下,佩妮帮她整理微乱的裙边,夏月白轻声一句,佩妮颔首退到后面。

侧目而视,对上图萨西塔那双若有所思的眼,淡然静默的目光,永远看不穿内心的一对深渊。“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一动不动注视着她,嘴角一勾。

看向殿内热闹依旧的人群,刚才因为自己的要求而滞凝的气氛,转眼又因图萨西塔的回答,重新变回了活色生香的热闹。“今天真热闹。”

靠近唇边的杯子停了停,继而一饮尽,才道:“我记得,你不太喜欢热闹的地方,今晚怎么来了?”

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物,一夜没睡,实在没有食欲,伸手拿起侍女为她送来的清水,喝了一口,轻道:“偶尔也要来凑凑热闹,总是一个人待着很无聊。”

“嗯。”出声,只是一个意思模糊的单音节字眼。

“下午我去找阿尔尼斯,他看上去很虚弱,怎么不让医官去看一看?”尼罗河祭结束后,阿尔尼斯便推诿身体不适,没在公共场合出现过。以为他和自己一样只是怕人多太吵,没想到他真的病了。下午两人聊了一会儿,他虚弱的连一句完整话都被咳嗽打断了好几次。

映透了火光的眸子闪了闪,倏忽明灭。“他不让医官进去,阿尔尼斯懂医术,他会自己治疗。”

皱眉,为了阿尔尼斯莫名其妙的固执。

“在想什么?”

突兀响起的话音,令陷入深思的夏月白吃了一惊,随即回过神,将视线从图萨西塔安静却又总是让人费解的目光中移开。“……没想什么。”

“怎么不吃东西,瘦成这样,河风都能把你卷走。”

勉强地笑了笑,不语。

舞伎跳完一曲向王座行礼,如河水一般退下舞台。

图萨西塔侧偎在王座的身影完全被灯火通明的璀璨光华笼罩着,微扬的唇角始终带着那种漫不经心的恣意轻狂,那道精美的王冠闪烁着夺人心神的光芒……不知为什么,夏月白心里忽然有些悲伤。

舞台上又是一曲热烈奔放的表演,放下空杯,单手托腮,图萨西塔懒洋洋地注视着舞台。

佩妮上前接过侍女手中的酒壶,跪到图萨西塔的身旁,小心谨慎地为她倒上酒,退下时,与夏月白交换了一个的眼神。

伸手,指尖竟然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当她握住酒杯的刹那,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冷不防扣住了她握着酒杯的手,有力的冰冷手指钳制着她僵硬的手腕,就好像缠在腕上无法挣脱的铁链。

“月白,这是我的杯子。”她开口,眼神淡淡地缭绕在夏月白已然苍白一片的脸上。

喉咙动了动,双唇不自觉地轻颤,生硬地回答:“我想尝尝这个酒的味道。”

“让她们给你倒一杯。”

“我……就要这杯。”

“什么时候起,我们已经亲密到同饮一杯酒了?你昨晚还躲着我,见了我就像看见洪水猛兽一样。”挑眉,察觉到手中的纤瘦手腕正在颤抖,图萨西塔不动声色地坐直身子。

“……”眼前滑过昨晚小院的片刻……月光,草尖,夜风,图萨西塔怅然若失的眼……耀眼的光芒,潋滟在这杯酒中,有些遥远的感觉。

仍然紧扣着夏月白的手腕,悄无声息地伸出另一只手握住杯沿,感受到来自纤细手指的倔强抵抗,图萨西塔毫不费力地从夏月白手中抽出酒杯。淡淡地,她向杯子投去一瞥,眸底一闪而逝一束寒光,笑而不语。只是,她禁锢在夏月白腕上的手,却没有松开的迹象。

“图萨西塔!”惊慌失措地轻声唤她,黑眸盈光。

“什么?”

“别、别喝……酒里”

蓦地,五指使力将手心里纤细的手腕攥得更紧,迅猛的力道,几乎能在瞬间折断那截颤抖不止的腕骨,同时也有效地遏止了夏月白即将脱口而出的声音。俯身,在那双惊慌的黑色眸底涌起一泓涟漪的刹那,图萨西塔带笑的唇悄悄地贴近她的脸边,温热的呼吸随着那双棕色的目光轻扫在夏月白的脸庞,很烫。

她贴在夏月白的耳边,一张一合的唇擦着她耳畔的发丝,轻轻如风般吹动了几缕黑发悠然扬起。

她说:“我知道。”

“你!?”骇然一惊,原本就惨白如蜡的脸色,瞬间褪去了所有的血色。

近在咫尺的脸,带着沉稳的笑,那双金斑晕染的瞳孔犹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绽放着诱人的火样光芒,炽热瑰丽,波诡云谲。

突然,觉得图萨西塔的眼睛真的太美了,一种包容着无数未知却不容他人窥探,因而诡魅到让人无法承受的美。突然,觉得她的眼神真的太陌生,一种因为害怕所以想要逃避,却始终无法摆脱的陌生……

两人之间,一阵沉寂。

片刻,在夏月白陡然惊骇的眼底,映出图萨西塔仰头将一杯酒尽数倒进喉咙……就是这个瞬间,她仿佛听见了心底深处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只是一个转眼……她的泪,也跟着冲出干涩的眼眶。

滚动滑下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冰冷的呼吸哽在颤抖的唇边,随着图萨西塔侧目投来一个淡然平静的浅笑,夏月白差一点哭出声音。

只是片刻的时间,一丝血水从图萨西塔微扬的嘴角缓缓流下……

伴随着接蹱而来的剧烈咳嗽,一股浓重的甜腥味张口间喷撒而出,暗红色的血落在雪白色的长袍与桌面,强烈反差的颜色映出触目惊心的死亡色彩。

人群乱了,空气乱了,眼前所有的一切都乱成一锅沸水。

受惊的宾客惊叫逃窜,精致的器皿跌落碎裂,一室惊惧,一地凌乱……周遭的空气,充斥着刹那间天崩地裂带来的恐怖阴影。

“封宫,快!立刻封锁所有通道,任何人不能进出王宫!”霍克提莫斯面露惊惧的大吼,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他指挥军队封锁整个王宫。“将殿内所有侍女奴隶全部抓起来!”继而他又怒吼着下令,守在殿外的侍卫立刻涌进来,将整个闹轰轰的大宫殿包围。

图萨西塔身体一歪,单手撑着桌沿,腹部的剧痛令她紧握拳头,那种仿佛一双手在身体里将内脏撕裂捣碎的痛苦,让她的神智越来越难以集中。

吓白了脸,就在图萨西塔咳出第一口黑血的瞬间,夏月白的脑中除了那团可怕的颜色,早就空白一片了。回过神,伸手揽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蓦然发现她的体温很低,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图萨西塔,把水喝下去!医官,快找医官!”抓过自己那杯清水喂到她的嘴角,同时泪眼模糊地冲着混乱的人群失控地大喊。

艰难地咽下清水,又是一阵几乎窒息的咳嗽,一杯水吐出一大半。“月……白……”

“我在这里,图萨西塔……我在这里。”

视线被头顶耀眼的灯火刺得发晕,白茫茫的光逐渐在眼底扩大,夏月白泪水纵横的脸庞渐渐被这片白光吞噬,图萨西塔艰难虚弱地开口,断断续续的气息破碎在唇边不断涌出的一条血线中。

“待在我……身边,才……安全。”

无法说清楚,听到图萨西塔这句话时,夏月白充满惊慌的心里到底翻腾出怎样的滋味,有一个冰冷而沉闷的声音缓缓在周遭的喧嚷声里蔓延,就像自己的心脏一瞬间被碾碎的声音,很轻的一声,却在一个转瞬令她痛得想尖叫。

也许那是眼睁睁看着她喝下毒酒时自己无能为力的痛苦;也许那是她已然中毒却还牵挂着自己安全的感动;或者又是自己真正害怕的东西,不是图萨西塔从容的给予,而是自己不知如何面对一个女人表白的茫然错乱的情绪。

殿堂高大的穹顶在图萨西塔半睁的眼底颠倒扭曲,她缓缓地倒入夏月白怀中的瞬间,虚浮的棕色目光投向乱作一团的人群,晃动的人影,模糊的面孔,几张熟悉的脸被破碎的光影映衬的虚实难辨。

浅浅地,她扬起带血的唇,一抹诡魅艳丽的血色,藏着她悄无声息的冷笑。

(听说有时用手机看的时候,会不显示下面的作者有话说,所以今天因有重要的事情要说,特例在正文内补一些废话,请谅!)

作者有话说:今天早点发,中午有事,么么哒。。。。提醒留评的同学们,不要写“打分,补分,散花”等类型的字眼,会被当成刷分,jj会删评及扣秋的分。。。昨天已经被扣了140万,心痛死了。。。。让秋哭半个小时在来。

所以呢,如果大家想留言,随便说几句就行,最好不要留两个字,真心被jj的规定烦透了,都不想来这里更文了,唉。。。

拜托大家,谢谢!!鞠躬!!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点发,中午有事,么么哒。。。。提醒留评的同学们,不要写“打分,补分,散花”等类型的字眼,会被当成刷分,jj会删评及扣秋的分。。。昨天已经被扣了140万,心痛死了。。。。让秋哭半个小时在来。

所以呢,如果大家想留言,随便说几句就行,最好不要留两个字,真心被jj的规定烦透了,都不想来这里更文了,唉。。。

拜托大家,谢谢!!鞠躬!!

☆、第二十八章

图萨西塔紧紧握在夏月白腕上的手,自始至终没有松开。

直到神色紧张地医官赶来,强行将已经昏迷的图萨西塔的手指掰开,被她一直牢牢握住的手腕才得以松脱,低头看着自己微微泛红的皮肤,夏月白麻木地跪坐在榻旁,忧心忡忡地注视着被嘴角的一条血线衬得唇色异常惨白的图萨西塔。

这个骄傲狂妄的埃及女王,静静地躺着,就像睡着似的安静。那双漂亮锐利的眸子,藏在紧闭的眼帘下,微弱的呼吸起伏在胸口,散落枕边的锦缎般奢华的冰冷发丝随风摇曳,抖散了一片寂静无声的黑色阴影。

为了不要惊扰治疗,医官请众人离开房间,尽管心里极不情愿,夏月白仍然乖乖地随着众人退出房间。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与自己一夜未眠想出的计划,简直差了天壤之别。

到现在,夏月白还有一堆问题想不明白。

图萨西塔怎么知道有人要毒杀她?

她为什么不揭穿这个刺杀阴谋?

最让夏月白无法理解的是既然明知酒中有毒,这个疯女人为什么还要喝?

“殿下!”不知谁低呼一声,打断了夏月白的冥思苦想。她循着声音望去,见到阿尔尼斯坐着由僧侣抬扛的藤编软椅,脸色苍白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王现在怎么样?”开口,过于急切的气息,引得他轻咳了几声。

巴哈里躬身,愁眉不展地应道:“医官正在里面诊治,殿下,您的身体不好,还是先回去吧,有情况臣立刻派人去回禀。”

摇头,毫无血色的双唇,他极度疲惫不堪的开口。“我要进去,开门。”

门口的侍卫拉开门,阿尔尼斯从椅上起身,一左一右两个侍女扶着他骨瘦嶙峋的身体,他心急地迈步,脚下踉跄着身体不稳向前栽去……

迎面伸来一双手臂,环住他的肩,适时地将他扶稳。

抬眸,焦急惊慌的眼,被一双愁闷温柔的眸直直撞入心底,阿尔尼斯蓦然一惊,随即意识到什么,立刻推开霍克提莫斯的手,由侍女搀扶着一言不发地跨入房间。

霍克提莫斯低下头,眼中藏着来不及收拾的失落目光,沉默地站在门旁。

阿尔尼斯待了很久,大约二个小时。

当他疲倦不堪地乘上软椅离开时,那道阴云不散的眉头披着惨淡的月光,弥淡的氤氲水色弥漫在低敛的眼底,他沉默地消失在众人焦虑茫然地注视中。

“巴哈里大人,霍克提莫斯大人,乌纳斯大人,请进。”侍女站在半开的门旁,轻声恭敬地传唤。

走上前,借着开了一半的大门向房内打量,夏月白像只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不安,无措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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