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醒河央作者:中秋
第18节
三个侍卫正在给图萨西塔的战马配上武器,弓箭和弩必然是最适合打猎的远射程武器,似乎图萨西塔一直很偏爱弓箭。
夏月白见识过这位埃及女王出类拔萃的箭术,不仅是亲眼见过她在尼罗河祭上的精湛表演,更亲身尝过被她一箭射穿小腿的痛苦。有了那次惨痛的体会,她从未怀疑过弓箭在图萨西塔的手里不单单是一件精美的武器,还是绝对致命的。
抽剑出鞘,图萨西塔翻转着手中的长剑,骄阳下绽放着幽冷铁光的锋刃,在平原狂烈的风中发出迫不急待的喑哑嘶鸣。将剑收回腰间的剑鞘,抬眸,目光从夏月白的脸上轻扫而过,落在她身后的某一点,眼神悄然转暗。
“月白?”
听见阿娜希迦的声音,回头,夏月白朝她轻轻一笑,很自然的。“阿娜希迦公主,露雅公主。”
阿娜希迦对着前方的年轻女王微微颔首,她对图萨西塔的态度总是礼貌有余,恭敬不足。关于这一点,只要身为女王的图萨西塔没有质疑,其他人也不想说三道四的多嘴。
毕竟,赫梯不是一个小国,它在安纳托利亚高原的身份,堪比埃及在尼罗河流域的地位,都是不可撼动的以军事为主的强大帝国……来自这样一个强国的长公主,最好也不要轻易得罪。
“王说你今早身体不适,怎么来这里了?身体好些了吗?”关怀地问,温柔如水的眼神,毫不避忌夏月白身后那道盛夏里犹如冰晶般凝结的目光投射在她们的身上,阿娜希迦打量着脸上被阳光晒了一层淡红色的夏月白。
“感谢公主的关心,已经好多了。”微笑着应声,因着阿娜希迦那身英姿飒爽的装束,心底一阵惊艳的赞叹。
同样是一条紧身缠裹的长裙,只是样式和颜色没有在王宫中那样的华丽夺目……暗黑如夜的色,没有任何花纹的装饰,束腰紧袖的样式,有种说不出来的英姿飒爽。
一直觉得这位赫梯公主,妖娆妩媚的像杯浓香醇厚的美酒,一举手一投足间,拥有了足以倾倒万千众生的美。
却没想到眼前的她,褪去了鲜艳的华服,一身纯粹的黑,一身精纯的……魔劲。
被自己想到的词吓了一跳,可除了这个词,夏月白真不知道要用什么来形容此刻的阿娜希迦带给自己的感觉。
那双绛红如血的眸,静静地看着夏月白,隐约有些闪烁。
露雅越过两人,朝着图萨西塔走去。
“王,露雅祝王旗开得胜。”话音刚落,她踮脚仰头在图萨西塔脸颊印上一吻。
夏月白转身时,正好看见的就是这一幕让人措手不及的画面。
刹那间,周围很安静,风打着帐篷的厚油布扑扑颤抖,阳光从云层投射在地面,凝固了许多人眼底一闪即逝的惊诧。随后,他们继续专注于手里的工作,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是低垂的脸侧那些闪烁的眼神,泄露了他们还没来得及消化完的诧异情绪。
轻咬着唇,有丝刺痛在唇上传递至大脑。
夏月白想移开眼,却发现自己的视线根本就挪不开,直愣愣地注视着露雅甜腻的笑容,以及同样微笑不语的图萨西塔。
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脏在一两秒间,有种急速下坠的感觉,这股从不曾经历过的感觉令她有些窒息。
脑中不知为何会浮现出刚才在帐篷里,被这位年轻的女王带着调侃的语气搂在怀中的一幕,交替眼前这两人相视一笑的亲密无间,突然胃里一阵翻腾。
“月白,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身边的阿娜希迦轻声关切的声音钻入耳膜的瞬间,夏月白才费力地移开眼,摇头,淡淡笑起。“没事,天气太热了。”
“瞧你,流了这么多汗,你的身体太虚弱了,要好好调养。”抬手,指尖将夏月白额际的汗珠抹去,眼角闯进一道白得耀眼的身影正朝她们走来。
熟悉的气味随着一片白色斗蓬从肩头笼罩下来,柔软的斗篷还带着它主人淡淡的温度。抬眸,夏月白看着近在咫尺的图萨西塔,黑色的发丝擦过脸颊,目光在发丝扬起的刹那轻轻地闪开。
不动声色地替夏月白扣好斗篷的领口,将她头发从斗篷里抖出,让它们无拘无束地散开,图萨西塔的眉间皱出一层浅淡的阴影,表情认真,隐约有丝不悦……
夏月白的神色很安静,任由法老王毫无顾忌地在众人眼前给予她细致入微的照顾。即使不看周围,她都能感受到一束束满含着惊惧和嫉妒的目光,来自压抑着某种诡秘气氛的人群,隐约还夹杂着一波波抽吸声。
等一切都打理好了,图萨西塔满意地笑了笑,伸手揽住夏月白的肩,另一手搭在腰上的剑柄。俯下头,在怀里微微僵硬的人的耳畔说了些什么,其他人离得太远听不见。
但是,阿娜希迦却听的一清二楚。
图萨西塔说:“狩猎结束,我们去莲岛,采些莲花带回宫。”
继而,她柔声问道:“好不好?”
阿娜希迦不知道那个莲岛对于这两人有什么意义,她只知道,夏月白在听见这两句话后,僵硬的脸庞稍稍有所缓和,那苍白的近乎半透明的皮肤,蓦地腾出一片薄红。而她原本带着抵抗的僵直肩膀,逐渐松驰,轻缓垂下。
紧跟而来的,夏月白咬了咬唇,对图萨西塔点了一下头。
阿娜希迦站在她们身旁,呆了呆,刹那……心底被夏月白脸上的羞怯神情扎了一下,并不痛。
她知道那是……嫉妒。
“出发。”转身下令,图萨西塔大步走到马旁,侍卫上前抖开手里的白斗篷给她披上,她翻身一跃稳坐鞍上。
身下的马已经等不及了,来回急躁地跺着蹄,甩头喷着响鼻。拉转马头,安抚地轻嘘了几声,继而向披着斗篷站在烈日底下的夏月白望去,隔着灿烂到刺目的嚣张阳光,她朝夏月白扬眉一笑。
沉默,夏月白纹丝不动地回望她。
“等我。”张口,无声,图萨西塔漂亮的唇形轻轻一动。
嘴角牵了牵,夏月白仍不作声,只是眸色里划过一抹明亮的光。
扬鞭策马,在马蹄席卷而起的沙尘中,图萨西塔一马当先奔出了营地。
阿娜希迦朝身旁的人又看了一眼,夏月白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前方那团澎湃的黄色尘嚣,她的眼睛将明艳的光线折射出一层柔美的琥珀色光芒,那美丽诱人的色泽里沉淀着一抹异样的专注。
沉默地走到侍卫牵来的马旁,阿娜希迦翻身上马,一声低呵,手里的鞭子抽下时,有道莫名压抑不住的狠劲。马儿吃痛嘶鸣,跟着大部队冲了出去。
★★★★★★★★★
营地里半数以上的人都随图萨西塔狩猎去了,留下的人,除去侍女和守卫营地的军队,只有几十个文官和祭司。
百般无聊地坐在帐内看书,法老王出行果然是一应俱全,衣食住行自然一件不缺。但是夏月白实在搞不明白,明明是出来打猎的,干嘛还要费力搬来几箱书卷。
不过也幸亏这些纸莎草卷,正好可以帮自己打发一些无聊的时间。
“小姐,侍卫又送猎物回来了,我们去看看吧!”佩妮提着裙子跑进来,兴奋的脸庞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这些年轻的侍女一个个精神亢奋,无惧于头顶毒辣的日光,守在营门等待侍卫将猎物送来回。
“我不去了,你自己去看吧。”起先出于好奇心,她去看过一次送回的猎物,飞禽走兽什么都有,野鸭和兔子比较多,体型大一些的有狼和豹子。
看着它们失去呼吸的身体,浓浓的血腥味顺着漂亮皮毛上的丑陋伤口涌入空气,在经由阳光直射的高温蒸腾出一片令人呛息的味道,强忍着一阵阵涌到喉咙的呕吐感,她匆忙地离开了那块堆放着战利品的地方。
“小姐,这次是狮子,是王杀的。”没有发现夏月白微微变化的脸色,佩妮自顾自兴奋不已的说道:“侍卫说,王连射了三箭,那狮子都没倒下,最后王一路追到山谷,才将它杀了。”
紧蹙眉头,低头继续看着手里的卷宗,不语。
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她小声地问:“小姐,佩妮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我有些累,你和她们去看吧。”
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端起水壶给夏月白手边的杯子添满水,朝她颔首。“小姐如果有事,就让她们来叫我。”
“好。”笑了笑,目送佩妮退出帐篷。
放下书卷,望向帐外略显安静的营地,散落在四处的帐篷都空了,只有几个火堆仍然在空旷的风中孜孜不倦地燃烧,分不清眼前滚动翻腾的热浪,到底是由太阳洒下的赤焰点燃了空气,还是由这些真正的火焰带来的狂野温度。
几片白云悠然自得地飘在蔚蓝色的天空,风不大的时候,那些云朵如同静止一般,安静地悬挂在尼罗河西岸干净而清澈的上空。
忽然,外面传来喧闹声,隐约响起一片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打猎结束了,这么快?他们好像才出发不到二个小时。
起身,绕过桌子走出帐篷。
离开帐篷才走几步,看见迎面一人一马朝自己的方向跑来。伸手挡住头顶耀眼的光线,眯起眼,看清了来人的面孔。
“露雅公主,你怎么回来了?”
“太热了,不好玩。”露雅策马来到夏月白面前,垂眼扫向她,漂亮的大眼睛忽然弯起,莹莹闪闪的眼底闪烁着宝石的光芒,冰冷的光藏着锋利。“夏小姐,陪我去骑马散步吧。”
一惊,勉强地笑了笑。“抱歉公主,我不会骑马。”
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开口时她脸上除了惊讶,更有一种不加掩藏的鄙夷。“夏小姐不会骑马?怎么可能?”
“我真的不会骑马,不如我陪公主在四周走一走,这”
“身为王的侍寝,竟然不会骑马,说出去不是给王丢脸吗?”
这下子,夏月白基本能确定露雅是在寻衅滋事,骑马散步只是为难她的借口。“公主,我的确不会骑马,让公主见笑了。既然公主怕热,就回营帐休息吧,我先告退。”
“不懂规矩的野丫头!我是公主,你只是一个区区的侍寝,我没让你退下,你就不能走。”冷冷地抛出一句,坐在马上趾高气扬地看着夏月白迈出的脚步因自己一句话而停下,露雅策马绕着她兜转了一圈,随后扬眉傲慢的笑起,清脆的声音透着嚣张跋扈。
站着没动,抬头朝马上那个张狂的公主看了看,拧眉。片刻,夏月白迈出步子,面无表情朝主帐走去。
“大胆的东西!”握鞭的手扬起,向着安静离开的背影挥去。
“小姐”赶来的佩妮见到露雅手中的鞭子,她不顾一切地冲向夏月白,结结实实地挡下了露雅抽来的鞭子。
佩妮失声痛呼,蜷缩地趴在地上。
事情发生的太快,从听见佩妮的喊声,到她在身后倒下,只是一瞬间。
跪坐着将佩妮搂在怀里,手臂染上湿润的血液,夏月白焦急地打量佩妮的伤口,绽裂的衣服下是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细细的血线正从伤口边缘溢出,佩妮痛得咬紧唇,脸色惨白。
“来人,给我把这个奴隶拴到马后。”露雅微微一笑,缓慢地将鞭子收回,重新绕在手里。
赫地抬头,带着求救意味的目光扫向周围,结果却令夏月白失望至极。
围拢在四周的人,竟然没有一个站出来阻止露雅,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官员和祭司,此刻只是目光闪烁地回避着自己的视线,似乎只要不与自己对视,他们便能抽身事外。
“都聋了吗?快动手。”两旁的侍卫犹豫了一下,在露雅不耐烦地催促声中朝佩妮走来。
“住手!”搂着佩妮,夏月白朝他们呵道。
侍卫一愣,停下步子。
目光一紧,仰头看向前方马背上的身影,冷冷道:“露雅公主,我陪你去骑马散步。”
轻佻恣意地扬起眉,笑着叹息。“夏小姐既然这样说,那当然好。来人,去给夏小姐备马,挑一匹性格温顺的。”
身后的赫梯侍卫应声,退下。
“找医官来,你们把佩妮扶进去,小心点。”
“小姐……”被两个侍女扶着,佩妮挂着汗水的脸露出焦急的神色。
摇头,浅浅一笑,用劲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赫梯侍卫牵着马过来,又将马凳放好。
夏月白迟疑了片刻,踩着马凳跨上马鞍,接过缰绳和皮鞭时,马蹄轻踏地面,她被这轻微的起伏惊出一身冷汗。
深呼吸,缓缓安定着紧张的神经,调整坐姿夹住马镫,瞥见露雅已经牵动马头朝营外慢悠悠地踱去。
轻呵一声,这个大家伙还算合作,不疾不徐地迈步,步伐甚至有丝懒洋洋的不专心。
回头望了一眼佩妮,她由侍女搀扶着站在原地,无措不安地看着自己。重新望向路面,夏月白紧攥着缰绳的手心早就被冰冷的汗浸透,有些发麻的脊椎僵硬地直着,极其小心翼翼地牵动缰绳,跟随露雅离开营地。
★★★★★★★★★
看着她们离开营地,佩妮便推开搀扶自己的侍女,艰难地挪动步子,侍女不解地看着她,赶忙伸手又将她颤抖的身体扶住。“佩妮,回去休息吧,医官马上就来了。”
“我要去侍卫营。”
“你去侍卫营干嘛?”整个营地分为三层,正中间是法老主帐,其外一圈是官员们的帐篷,而最外的一层则是负责守卫工作的侍卫营。
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背后痛得令她整个人都昏沉沉的。“让他们去找王,救小姐。”
显然两个侍女被佩妮不知死活的话惊到了,她们连忙拉住她,摇头劝道:“佩妮,你疯了。王在打猎,你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打扰王,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咽了咽唾液,湿润着快要干涸的喉咙,有气无力地开口。“你们如果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就扶我去,快!”
“佩妮……”相互看了一眼,两个侍女犹豫着。
“要是小姐出了任何差错,今天在这里的人,都会死无全尸。你们要是不信我,就想想上一次马里埃将军陪小姐出游,结果小姐失踪,王连马里埃将军都惩罚了,难道你们有自信,自己的命比马里埃将军还重要吗?”视线在她们犹豫的脸上一扫而过,佩妮甩开她们的手,继续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前走去。
两人的脸色顿时一白,静立片刻,几步上前搀住身形不稳的佩妮,三人一言不发地朝侍卫营走去。
佩妮来到侍卫营,乞求侍卫队长派人出去寻找图萨西塔,话还没说完,便被高大的队长一挥手粗鲁的打断了,他瞪着佩妮的目光简直能杀人,如果不是看佩妮受了伤,估计他早就一巴掌将她打出去。
佩妮跪在地上,抬头看着走到桌边对自己的哀求不为所动男人。忽然,她缓缓地站起身,目光从容平静地看着他,不卑不亢地开口,说的还是那段马里埃因夏月白失踪而受责罚的事情。
侍卫队长沉默了片刻,他在犹豫,佩妮从他脸上的变化就能知道。
佩妮咬了咬牙,抱着视死如归的心,用着近乎是威胁的口吻,一字一句道:“现在去找王,你就是有功之人。如果等王回来知道了这件事,你便是……死人。大人,你可要想好了。”
猛地抬眼,瞪向佩妮的目光里有怒,有憎……有惊。在对上佩妮毫无畏惧的眼睛后,他又垂下眼,左右为难的挣扎开来。
片刻的等待,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急的,佩妮已经全身汗湿。
霍地,男人提剑起身,大步朝外走去。经过佩妮时,他脚步停了停,眼角瞥了她一眼,闷不吭声地迈步而去。
身体虚脱般的滑下,跪坐在坚硬的地面,佩妮大口地喘息,心口剧烈地起伏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弱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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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与露雅并排同行在浅草丛生的原野,苍茫的草地在金色夏风的推拂下如翻涌叠浪的绿海。一览无遗的视野收尽尼罗河西岸的美丽壮阔,如果忽略第一次独自骑马的紧张不安,夏月白会更加专心欣赏此处的美丽景色。
小心地动了动腰,绷得太紧的身体都快感觉不到血液的流淌,腰以下的部位也开始发麻,保持着这样不舒服的坐姿,加上头顶嚣张恣意的阳光,夏月白简直连喘气的动作都觉得格外辛苦。
“夏小姐,你多大了?”冷不丁身旁传来露雅的声音,令夏月白想挪腿的动作停了停。
“19。”
挑眉,目光斜睨向夏月白单薄的前胸。“是嘛,那我比夏小姐还小几岁,我一直以为夏小姐比我小呢。”
一笑了然,知道她在暗讽自己平凡无奇的身材,也难怪露雅会带着鄙夷挑剔的目光看待她,谁叫这些三千多年前的女人都拥有了一副婀娜玲珑的傲人身姿。
抖抖缰绳,问:“听说在夏小姐之前,也曾有一位侍寝与王同住阿蒙宫,夏小姐见过那位侍寝吗?”
盯着远方的目光,静静一闪。“……没有。”
“王身为埃及法老,虽然与你我一样同是女儿家,可是只要王开口,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说是侍寝,其实比侍女好不到哪里去,就是无名无份的陪侍罢了。”朝着夏月白投去一瞥,随即甜美娇媚的笑出声。“哎呀,夏小姐你别误会,我不是在说你。”
比起露雅甜到发腻的笑声,她脸上那抹得意洋洋的笑容更加让人厌恶。“公主是个敢想敢说的人,这番话并非针对谁,我不会误会公主的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
“公主,你既是个心直口快的性情中人,为何不当着那个人的面,把心里的话说清楚?”夹紧马镫,身下传来一阵颠簸。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马的呼吸似乎比刚才粗重急促了许多,隔着厚厚的皮质马鞍,仍然能察觉出它心脏蹦跳出越来越快的节奏。
“那个人?”眸色一凛,扬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笑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马的动静。“公主既然这样说,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瞅向夏月白,见她拧眉专注地盯着马头,循着她的目光扫过修长的马颈,露雅牵动嘴角,一抹佞笑扬在明媚的脸庞。“王宠着夏小姐,此时正是夏小姐春风得意的时候,但是不晓得王能宠你多久?听说以前那个侍寝,只在王的身边待了短短数月,便被关入死牢,最后还在牢里自杀了。”
“朝夕不算短,一生不算长。她们有过属于彼此的好时光,对于相爱的人而言,已经留下了足以回味一辈子的珍贵记忆。”淡淡地说出一句,紧了紧手里的缰绳,企图让马放慢步子,可它不理自己的指示,原本慢悠悠的踱步居然越发的急促。
“夏小姐,你还真是看得开。”
“露雅公主,温度越来越高了,我们还是回去吧。”眼见逐渐控制不住马速,夏月白的脸色微变,额上溢出一层冷汗。
瞧出夏月白的力不从心,露雅点头,拉动缰绳调转马头。“也好,这鬼地方真是热死人了。”
努力拉动缰绳,这马儿却一味固执地朝前走,根本不肯回头。握着绳索的手心因为用力太大,勒出了很深的红印,顾不得缰绳陷进皮肉的绞痛,夏月白使劲拽紧缰绳的同时,学着别人驻马时发出的声音企图令它停下步伐。
它不但没听命令的停下,反而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公主,这马”猝不及防地急剧颠簸,令夏月白惊慌的眼底一阵缭乱,一旁快如闪电般擦身而过的景物被迅速地抛在身后,而她随着身下突然发力急驰的马,一同朝着平原深处奔去。
完全懵了,本能地夹紧马镫,抓牢已经失去约束力的缰绳,任由原野上毫无遮蔽的狂风打向身体,那风犹如一排无形的高墙撞得自己头昏眼花。
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咆哮飓风,卷着她在马背上摇摇欲坠的身体,似乎只要一个眨眼就能将她从马背上掀起,抛向天空。
斗篷被风吹向身后,扬扬洒洒地飞在半空,领扣勒着颈子,像条锁链紧缠着咽喉,致使她无法正常呼吸,更别提在这样混乱一团的风中找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松开一只手,费力地解开领扣,斗篷获得自由被风扯向半空,怒放的花朵般绽放在炙热的阳光下,一闪而逝。
瞬间,大量氧气混合着风沙一同灌进喉咙,胸腔获得氧气的同时,又被烈风沙尘折磨得一阵灼痛,呛息,猛咳。
马速还在提升,从周遭景物划过眼角的速度,她能判断出自己正以闪电的速度急驰在原野。
拼尽全力勒紧缰绳,自己的力气在这匹强健高大的动物面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马像疯了一般,一路狂奔。
足以破风的速度中,夏月白却愣是连一声尖叫都没有,并非是她不怕,而是在这样突发的状况下她已然忘记了怎么去尖叫。
耳畔里除了呼啸的风,只有被这风声掩盖地极其微弱的心跳声,另一个显而易见的声音,就是她粗重零乱的呼吸在耳中闷雷般的奏响。
没有听见任何追赶而来的马蹄声,不知是他们追不上这匹发疯狂奔的马,还是其他的原因……夏月白觉得周围静得像片凝固死寂的深海,只剩下这匹马载着自己一路奔向世界尽头的澎湃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