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农、慕容麟、慕容楷等一眾子弟。
一眾慕容郎君们有说有笑,似乎得了什么天大喜事。
梁广与李方几人主动避让,拱手见礼,毕竟隨便拎一个出来,官品秩禄都比他高得多。
王镇恶鼻孔里重重哼了声,转过身在一旁授马鬃,伴装无视。
见到梁广,慕容郎君们的笑声明显收敛了些。
“梁都尉!”
慕容垂停下脚步,一张老迈又不失雄武气概的面庞掛著笑。
“见过冠军將军!”梁广迎上他自光,神色淡然。
除慕容垂外,其余慕容郎君,无论老小,都对他怒目相视。
慕容则是敌视中带著三分忌惮。
此子本就勇猛无匹难以对付,如今更有梁氏和阳平公做靠山,对慕容氏而言无疑是一大威胁。
慕容垂爽朗笑道:“陛下詔令,命我与平南將军率本部兵马,西进攻打郧城(湖北安陆),打开进军江夏的门户重镇!
今日,我军便要分兵前往!”
梁广眼里划过些异,拱手道:“恭喜老將军得此重任!祝诸君旗开得胜,
不负陛下重託!”
“呵呵,多谢梁都尉!也祝梁都尉早日在淮南战场大显身手!”
慕容垂还礼,笑容十分真诚爽快。
其余慕容郎君则轻哼著不作任何回应,只有慕容拱手勉强笑了笑。
慕容宝还很是显摆地,把一柄製作精美的青铜斧鋮拿在手上比划了下,一脸挑畔之意。
梁广警他一眼,嘴角微搐,这傢伙还真是滑稽可笑。
“梁都尉保重!希望日后还能领教梁都尉铁矛之利!”慕容垂一双浑浊老眼意味深长。
“老將军珍重!若还有机会交手,晚辈一定不会再让老將军失望!”梁广拱手微笑。
慕容垂爽笑一声,面上不见怒色,眼中欣赏之意愈浓。
反观慕容德慕容宝等人,一个个愈发瞪眼愤怒。
目送慕容垂大蠢旗帜驶出营地,李方摇头道:“单凭这份气量,慕容氏子弟加在一起,也不及慕容垂半分!”
王镇恶道:“除慕容垂,慕容氏大大小小的白虏,不过是犬家矣,不足为惧!”
“分兵也好,免得自家大营终日不得安寧!”梁广沉声道。
慕容垂领兵三万,慕容领兵两万,分走这部分兵力,对於东路军影响不大。
反正留在颖口,融对他们看管甚严,更不会让他们轻易领兵作战。
从长安发兵起,前锋东路军將帅高层就矛盾重重。
符融与慕容垂自不用说,双方说话总是夹枪带棒、唇枪舌剑。
虽说慕容垂总会主动退让,也从未与符融在行军方略上爭执不休,可符融也拿这老儿没多少办法,只能在口头上占占便宜。
慕容垂是符坚亲自点的將,符融再怎么不满也不敢违抗。
好在符坚对慕容氏总算是防了一手,此番南征,只有少量鲜卑部民徵募入伍,且全都留在项城,充作后备兵。
慕容垂、慕容所领五万兵,以氏户、汉人军户、杂户役兵为主。
凭斧鉞、兵符调动,以防慕容氏在鲜卑部民里一呼百应的號召力。
三人正要回左卫虎督驻地,夔奴匆匆赶来:“主人,梁公请你到中军行帐,说是有军务商量!”
梁广让他们先行回营,自己骑马赶去。
潁口以西,沿淮水北岸,慕容垂率领五方兵沿河岸行军,队伍绵延数里。
“陛下自恃国强兵盛,这些年东征西討鲜尝败绩,心中已生出骄矜之心!
此次我等分兵攻郧城,便是我慕容氏崛起之机!
大燕中兴之业,由此而始矣!”
一向稳重的慕容德,此刻也难掩满面激动。
慕容垂白长须沾湿秋雨,半狭眼皮嘴角掛笑,像一头打盹老虎。
一眾慕容郎君笑出声来。
慕容宝道:“陛下狂妄自负,晋军虽势弱,却尚有抗击之力,岂能幻想一战而定?”
慕容农道:“符方志大才疏,且与符融存有旧怨。
东路军以此二人为师,迟早生乱。”
慕容麟也插嘴:“淮南一旦无法打开局面,甚至吃到败仗,江东人心齐聚,
秦军轻则无功而返,重则一溃千里!”
一眾慕容郎君深以为然,已经在憧憬著慕容氏趁秦军战败之际,趁机起事杀回关东。
慕容垂淡淡道:“汝等之言,为时尚早。我等还是秦臣,也还是秦军一份子,既领詔令,自当奋勇斯杀!
还是想想如何攻取勛城,莫要妄谈其他!”
一眾慕容郎君唯诺称是。
慕容笑容勉强:“还是冠军叔父老成持重..:::
”
身为前燕末主,他对坚、秦军天然存在深深恐惧感。
不到方无一失之时,他不会轻易下定反秦决心。
当即,一阵纵马吆喝声响起,慕容垂率军全速向著江夏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