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见他进了舱室,梁广才收回目光。
李方快步走来,压低声道:“快看那边!”
顺著望去,只见不远处,梁成正在和支说著些什么。
梁广心中一紧,大踏步走上前:“大伯父!阿父已在船上等候!”
梁成止住话声,看著他略一点头:“我这就来。”
说罢,梁成並未再同支说什么,只叮嘱他好好效力,便在三五部曲簇拥下向渡船走去。
梁广看了眼支,送梁成上船。
“万事先保重自身,等你回来,你父和我便带你祭謁宗祠!”
登船之前,梁成脚步一顿,转身说道。
梁广心中微动,拱手道:“多谢大伯父!也请大伯父一路保重!”
梁成点点头,在部曲扶下踏上板进入舱室。
过了会,渡船先行驶向对岸。
等张旬、杜周二將兵马从浮桥过河后,他们將启程前往项县。
“支赘~”
“少君?”
支拱手,神色並无异常。
梁广看著他:“你父子功劳,我会提请军中主簿官记下,等回到长安,让你继承你父奋武都尉之职!”
支愜了愜,大喜下拜:“仆多谢少君!支氏一族,誓死为少君效力!”
“起来!”
梁广虚抬手,等他起身才又道:“大伯父伤势虽轻,可毕竟上了年纪,方才你可有说什么惹他动怒的话?”
支慌忙道:“仆岂敢触怒宗长!方才,宗长问起当日在松木林外,两位少君相遇时的情形,仆如实告知宗长,绝没有胡言乱语!”
“喔?大伯父如何问的?你又是如何说的?”梁广漫不经心地问。
支揪揪髮辫,老老实实把他和梁成之间的对话复述一遍。
梁广和李方边听边观察。
不论从话语还是表情,都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梁广笑道:“你先带私兵们回去,你这一部暂时编为一幢,你还任幢主!”
“喏!仆领命!”支告退,跨上马带领私兵先行回城。
李方沉著脸:“难道宗长看出些什么?”
梁广想了想:“莫慌,支所说仔细推敲起来確有蹊。
可当日眾人里,唯有支、杭沛、韦洵三人近距离接触过梁闰。
杭沛阵亡于田庵里,韦洵归附。
支乃忠厚之人,既已认我为主,就不会胡乱猜测什么。
宗长行事稳重谨慎,即便有所怀疑,没有真凭实据,也不会妄下定论!”
李方长舒口气:“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踏实了些,
希望赶快回到长安,等祭祀完宗祠、录入谱,你这梁氏少君身份便算是坐实了!
等你把梁公部曲掌握在手,就算今后宗长对你不满,也不敢轻易把你怎么样!”
梁广默然片刻,忽地道:“这件事不会拖太久!
宗长或许很快就会知道,不是我离不开梁氏,而是梁氏离不开我!”
李方愣住,“你这话何意?莫非,宗长还会求著你做梁氏少君?”
梁广哈哈一笑:“那可说不好!此次回长安,大秦这天下,或许要变得不一样了!”
李方一脸懵逼,还想追问什么,梁广跨上大黑马往寿阳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