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那三万鲜卑部民一走,关中不就相安无事?”
“是啊是啊,既有解决之法,何必用兵?”
“三万鲜卑迟早要走,儘快让他们迁走就是!”
一眾附和声响起。
符宏黑著脸,议来议去,还是无人支持他发兵征討。
他当然知道,下詔让长门亭三部儘快迁走,是眼下最稳妥的解决之法。
车民疲蔽,国库太仓两空,朝廷无法再经受一次鲜卑叛乱。
可那一万鲜卑骑在阿房城招摇过市,分明是示威要挟!
就这么轻易放他们走,岂不是显得他这位大秦新君软弱可欺?
发兵征討,也是想找回脸面而已。
护军將军、高阳王符方说道:“长门亭鲜卑有此异动,定是受人指使!
臣以为,应当查明实情,出幕后指使之人,派禁兵包围其府,捉拿其宗族家眷,以逆罪诛灭!”
符宏眼中厉色一闪而逝,没有著急表態,想看看群臣是何反应。
竇冲惊得差点跳脚,心里大骂符方站著说话不腰疼。
如果那人能轻易除掉的话,还用得著陛下召集臣僚专门就此事廷议?
长安中军哪个兵卒不知那人名声?
从南徵到平叛之战,哪个中军將领、宿卫大將没和他打过交道?
前脚还是並肩杀敌的袍泽同僚,后脚就想让他们火併自相残杀?
且不说那人现在还没反,万余鲜卑军也只是打著游猎名义,在阿房城附近四处閒逛。
那人真要反了,哪个將领对上他都得犯忧,
人家现在只是想让朝廷看看他手里的筹码,真要派兵围了人家府邸,必反无疑!
长门亭这场仗,不打也得打!
这一次不用竇冲带头,韦华起身大喝:“万万不可!
此事一旦挑明,哪里还有转圜余地?
届时,查无实证逼反功臣,刀兵再起长安受困,谁能担得起后果?”
符方不服气:“韦公怎么尽涨他人威风?
只需派遣屯骑校尉杨定、右卫將军杨壁领兵进剿,有两位能征惯战之將出马,何愁叛逆不除?”
跪坐在眾將之后的杨定,手中笏板一歪差点掉落。
符方大言不惭,他自己怎么不带兵去和那人碰一碰?
杨壁硬著头皮拱手道:“臣也以为,轻动刀兵乃是下策!长门亭三部並未公开作乱,且对平叛战事有功,师出无名难以服眾!”
“陛下!~”
荷方还想遥逞嘴上功夫,新任大內官费洛一路小跑入了殿堂,脚下一滑差点栽倒。
“陛下!陛下!”
费洛高举一道落满风沙的奏疏。
“何处送来的?”荷宏一边拆一边问。
费洛咽咽唾沫:“陇西、天水!”
符宏一愜,手上速度加快,取出奏疏来看。
方才他的脸色已恢復正常,此刻看了这道奏疏,竟然陡变黑沉,仿佛有雷云堆在脸上!
“啪~”
符宏重重把奏疏拍在案几上,双目闪烁惊怒之色!
眾臣面面相。
很快,陇西、天水两个词在眾臣之间传开。
一片私议声响起,眾臣或多或少都能猜到几分。
符宏咬牙切齿,脸色阴晴不定。
都督秦河二州诸军事、龙將军姚,以乞伏部叛乱未平,异动频繁为由,
拒不奉詔回长安!
此前他还犹豫,要不要对长门亭鲜卑动手,要不要除掉那头显露不臣之心的恶虎。
现在,他已经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长门亭鲜卑一乱,如果姚趁势在陇西举兵东进.:
他浑身恶寒,不敢想像会是何种后果!
符宏闭了闭眼,深吸口气。
他决定找那头虎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