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不与杨妃低声说了会话,用了些粟饼汤水,继续率领军民赶路。
落日之前,还得再走二十里。
一连五日,这支迁徙队伍艰难行路,离壶口关越来越近.....
第八日,世子符寧惊喜的欢呼声,引来队伍前方一片骚动。
哨壁山石缝隙中,插著一面面残破的大秦旗帜,一块风雨侵蚀的古老界碑立道旁,依稀可见“上党”字样。
符不呼吸都急促起来,走到此,说明距离壶口关只剩十余里。
一个时辰后,上党太守王亮、安平公符就、王友寇遗率领数百人赶来迎接。
“大王!”
见到符不,王亮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跪地豪陶大哭。
符就、寇遗也是垂泪不已。
“臣无能,坐领一郡之地,却无力救援大王!”王亮哭得眼泪鼻涕糊一脸。
符不紧紧握住他手:“能保住上党不失,卿已是大功一件!
上党若失,孤再无退路可言,必陷於慕容老贼之手!”
君臣执手而泣,抚慰了一阵,王亮请一位上党士人长者做代表,献上一陶瓮酒水,代表迎接新主,涤尘祛晦之意。
荷不接过陶瓮,瓮中浊酒泛起黄褐色涟漪,低头一看,酒液倒映出他的面容。
不到四十岁的他,已是鬢髮斑白满面苍色。
符不自嘲一笑,仰头痛饮,冰凉酒液落入腹中,一扫全身疲乏。
“痛快!”符不大笑。
“恭迎大王入关!”
王亮大喝,接过齐王大旗,率领数百兵卒开道引路。
符不把符就、寇遗唤到身边:“月前,两位卿家来信,说梁广率军南下河东,不知近来可有消息传回?”
不等寇遗开口,就恨恨道:“臣等已打听清楚,梁广於安邑大破慕容冲数万贼兵!
河东薛强、柳端、裴延各遣部曲、夫役充入军中,以供梁广调遣!
河东士族子弟多闢为军中僚吏,隨梁广徵討贼眾!
想来用不了多久,河东全郡必落入梁广之手!”
符不沉吟著,寇遗拱手道:“大王,梁广乃梟雄,今后若拥平阳、河东两郡,必生出窥伺并州之心!
此前他以救援邮城为名,借道於上党,就是想行假途灭虢之计!
这头关中虎已露獠牙,不得不防!”
符不阴沉脸色:“孤念在盈儿面上,才对梁广存有几分善意,不想他竟也是狼子野心之辈!
等孤入主太原,再遣使去平阳,若他肯听孤调遣,今后助孤收復关东,孤便保他一个公侯之爵,子孙永享富贵!
若他执意要与孤作对.....
符不顿了顿,眼中厉色闪烁:“孤定饶不了他!”
符就道:“大王坐镇太原,手握强兵,定能一举平灭这逆贼!
只是苦了盈儿,终究是所託非人~”
寇遗证了愜,听大王口气,似乎不太把梁广放在眼里?
可是,以他的眼光来看,梁广或许是比慕容垂更难对付的存在!
慕容垂毕竟老迈,梁广可是比大王还要年轻许多啊“大王~”
寇遗拱手,觉得有必要提醒符不,千万不可小了敌人。
內侍光祚却满脸焦急地赶来:“大王!长乐公他.....他.....
符不脸色陡变,急忙折身隨光祚而去。
寇遗苦笑了下,只能等今后再找机会进言了.:::
六万军民透迤前行,至傍晚前全数进入壶口关。
两日后,长乐公符寿病逝於关城內。
十月初,并州刺史王腾、驃骑將军张蚝率三千步骑,迎接不入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