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鎧甲粼粼声在殿外响起,亲卫城土换防时间到,另一队土值守殿外。
谢澹听到沉重的甲士脚步声,犹如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怒火瞬间消散,连眼神都变得清澈了!
“.....河东王贵胃之身,仪表堂堂,谢氏女的確配不上.....“
谢澹咬碎了牙,挤出一丝笑。
梁广看他眼,也不过多理会,转而看向褚爽:“请褚中郎回稟晋室天子,我愿为舍弟求娶四姓士族之女,以结两国之好!”
褚爽暗自苦笑,这梁广口气还真不小,指名道姓要帮弟弟求娶几大门阀女君他连名义上向普室称藩都不愿意,却又为何要与江南士族联姻?究竟有何居心?
褚爽一时间想不通,也不敢当场回绝,只得道:“此事关係两国邦交,外臣不敢擅作主张,还须回稟天子再做决断....:”
梁广笑道:“也好,就请两位贵使儘快稟明晋室天子,成与不成,还请给我个答覆!
我本人是很乐意与江南土人往来交流的,能结识如褚中郎这般风神俊秀的人物,也是我的荣幸!”
“大王过誉,外臣愧不敢当!”
褚爽急忙躬身行礼,抬眼一瞟,发觉梁广笑吟吟地看著他,又赶紧拱手低下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梁广看他的目光火辣辣,有种难以言明的热情.....
双方就今后互派使节进行了商,褚爽、谢澹先行告退,有鸿臚寺典客署官员送他们返回馆舍。
“阿兄,与江南士族结亲之事,究竟是隨口一说还是当真?”
晋使一走,梁安焦急问道。
梁广笑道:“怎么,你有中意的娘子?”
梁安脸一红,连忙摇头:“这倒没有.....臣弟终日忙於学习政务,也无閒心考虑这些~”
梁广一本正经:“成婚生子也是正事,岂可耽误?以你如今身份,可供挑选的结亲人选可不多。
如果能从江南士族里寻一位门当户对之女倒也不错,也可趁此机会与江南土族增进往来!”
梁安有些报然,想了想道:“阿兄是想绕过司马氏,直接与江南士族搭上关係?
可江南士人一向视北人为异类,恐怕不会轻易嫁女联姻..:.:”
梁广笑道:“试试看吧,若不成,自然也无需强求。
当年先帝南征,谢安团结江南士族抗秦,这才有了肥水之败。
可江南士族绝非铁板一块,若能利用联姻机会,爭取到一部分江南士人支持,对於今后行事或许有益。
我周国的王化教育,也需要有人来向江南士民宣扬~”
梁安拱手:“阿兄深谋远虑,臣弟听凭安排便是。”
“你先退下吧,晚食记得回后宅来用!”
“多谢阿兄,臣弟告退!”
梁安走后,梁广起身独自在殿內步。
和江南士族联姻,也是他临时起意。
梁安也到了成婚之龄,需要一门合適的亲事。
如果不能迎娶江南士族女君,那么只能为他安排周国八郡土女,又或是关东士族之女。
梁安迎娶的新妇,最好是高门郡望之女,用来加深梁氏和士族阶层之间的联繫。
关中诸氏首先被排除在外。
诸氏大多是军功集团成员,梁安的身份过于敏感,如果二者绑定太深的话,
保不齐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
如果能借梁安婚事为契机,提前与江南士族搭上联繫,也算为將来未雨绸繆。
盘算时间,当下正是江南五斗米道迅猛发展之际。
从此前和褚爽的交谈中,也能確定五斗米道已经逐渐引起普室朝廷注意。
除了他,无人能想到,五斗米道或许將是压垮普室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他要做的是让子弹再飞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