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女人……
联想起下落不明的雪莉,还有不久前让他功亏一篑的占卜师,琴酒的心情更糟了。
看在琴酒为组织兢兢业业打工多年的份上,乌丸莲耶放了叛逆的下属一条生路,派遣他前往组织的美洲分部,担任总负责人。
琴酒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场明升实贬的调任。
他从小出生于贫民窟,为了活命,只好进入斗兽场殊死拼杀,博富人和上位者们一乐。是组织把年幼的他从暗无天日的尸山血海里捞了出来,给予了他自保的资本。
他于是低下头颅,成为“那位大人的鹰犬”,为组织卖命至今,为了实现boss那看似不可能实现的愿景。
所以那时的琴酒接受了那场实验。他比贝尔摩德要幸运,实验的副作用没有在他身体内留下太多的后遗症,唯一表现在外人眼前的就是一头浑然天成的银白发色。
而现在,这场持续数十年、你情我愿的交易,要画上终止符了。
如果让开拓者来形容琴酒此时的心理状态,可以用一句话总结:
——“累了,无所谓了,毁灭吧。”
他毫不留情地离开了日本这一片土地,踏上了前往美洲的路途,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就演变成了“鹰犬和主人闹翻,高层琴酒即将倒台,朗姆恐成最大赢家”。
贝尔摩德对这些煞有其事的传闻轻蔑一笑。
“倒台?可笑。他是组织中为数不多的聪明人,待到潮水散去,琴酒,不,黑泽阵,就是那个站在岸边的极少数。”
而她,要在组织的覆灭之火燃烧之前,添上最后一把柴薪。
“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琴酒冷冷说道。
“当然不止。gin,我只是担心你远在美洲,隔岸观火,烟雾丛丛,看不清太平洋彼岸的这场好戏。”
“哼。”
琴酒当即挂断了电话,不再听神秘主义者那些似是而非的谜语。
他最近和女人犯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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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的轮流接见很快轮到了贝尔摩德。
她经过一路多重安检,历时多年,终于再一次走进了boss的安全屋。
也终于见到了那个让她彻夜难眠的男人,乌丸莲耶。
他果然变年轻了,胆子也变大了,敢示于人前。双眼炯炯有神,精神焕发,老人的谨小慎微和青年人的强大活力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结合,却也将他割裂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如果长生毫无代价,那她这些年遭受的痛苦折磨,又算什么呢?
贝尔摩德对自己说。
boss的身边燃烧着几缕幽绿的鬼火,一个身姿窈窕的倩影好似鬼魂,在其中若隐若现。
她应该就是这几日风头大涨、被誉为boss新欢的“黛青女士”了。
“boss。”
贝尔摩德下跪低头,露出脆弱的后脖颈,这是一个通常意义上表示臣服的姿势。
“好久不见,贝尔摩德。起来吧,在我面前,你无须多礼。”
“boss说笑了。”
贝尔摩德的脸上绽开一个习惯性的假笑,起身,在boss的允许下,端正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的目的。”乌丸莲耶开口道。
“是的,boss。”
“组织这些天的动静,我全都看在眼里。”他没什么感情的笑了笑,“不必为那些跳来跳去的小老鼠们感到心烦意乱,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挣扎都将徒劳无功。”
“您所言极是。”
她的态度温顺极了,给人一种人偶对答的错觉。
乌丸莲耶感到非常满意,于是说:
“那么,你可愿意,与天同寿,登顶极乐?”
在贝尔摩德耳中,boss的低沉男声,和一个女子的声线有那么一瞬间的重合,有如一只蛊惑人心的诡谲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