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丝玛还在回味那个吻，两只手捂着脸，不想起床。
床头的专机内部通讯系统灯微微亮了亮，传来空姐礼貌的声音：“丝玛小姐，飞机即将降落，大人让我来提醒您起床，可以进来协助您吗？”
“进来吧。”丝玛还有点困，闷闷应了声，拿过手机看了下时间——早上七点钟，竟飞了六个小时？算下来四千多公里，这是去哪？都快到国境线了吧？
空姐得到允许，推门而入，自然问候：“早上好，丝玛小姐，希望您休息得很好。”她走到舷窗边，轻触控制面板，“舷窗正在调至透明模式，我会慢速调整，请您适应光线。”
天光随着舷窗调整一点点透进来，仿佛画笔一层层渲染，光与影细腻在羊绒地毯上错落晕开，直到照亮整间舱室。
丝玛坐起身，另一个空姐走过来给她光裸的肩膀披上薄羊绒披肩，又递上一杯鲜榨果汁，她抿了口，目光投向窗外，蓝天下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城市，高楼林立，玻璃幕墙在清晨阳光下反射出干净的光，城市规划清晰，在边境有这样繁华的城市？丝玛心底发笑，她这个首都人有点地域偏见了！
到底在领袖身边，政治中心，丝玛耳濡目染也能看出这个城市的交通系统设计尤其优越，她可不会单纯地以为这是为了便民，显然利于士兵大规模动员、转移。
里序国境线绵长，丝玛也无法分辨这是边境哪个城市。避着伤口，她洗了个澡，空姐给她拿来一套白色暗纹真丝短衬衫和长裤，柔滑的丝质穿上身轻若无物，显然贴心考虑到了她的伤。是乌德兰特意吩咐了吗？或者只是空姐聪慧？
上主啊，丝玛简直要骂自己了，一件衣服她引申出这么多少女心思。
换好衣服出门，踩着走廊铺的浅棕色古典地毯，丝玛又不禁想他这是带她去哪？但不论去哪，都是他们第一次一起逛，算是约会吗？她心跳起来，又捂了下有些发热的脸。
“丝玛小姐，大人在休息处等您。”空姐引着她过去。
休息处。
飞机舷窗镶嵌着深棕色胡桃木饰边，窗边是一整张纯白鸵鸟皮手工缝制的沙发，乌德兰正坐在上面闭目养神，他白皙的手腕搁在水晶和玫瑰金制的茶几上，手旁是一套骨瓷咖啡具。
他这样劳累了还要喝咖啡？丝玛微微蹙眉。
乌德兰听到响动睁眼，看着她走过来，少女浅棕色长发随意披落在肩膀，休闲慵懒，毫不怯场，刚来就盯着他的咖啡杯看，一脸不满的样子，很有女主人的态度嘛。
乌德兰唇角不由泛起笑意，朝她伸手，“过来。”
丝玛乖乖走过去，就被他拉住手坐在了他腿上，她尝试放松自己在他怀里，道：“你一夜没睡吗？”
“嗯，有些事要忙。”乌德兰抱着她，大手从她腰上往上游移，触到她薄薄皮肉下的肋骨，道：“怎么瘦成这样？”
丝玛被他手弄得有点痒，却顾不上躲，而是着急道：“那你快睡一会好不好？睡醒我们去逛。”
乌德兰俯首抵着她的头，低沉道：“这里叁国交界混乱，事发突然准备不足，我不能下去。一会你下去有人接你。”
他不去？
丝玛完全控制不住失望，她期待了一晚上，但是她知道他遭遇过很多暗杀，有时候不是排场，而是为了安全不得不清场。再说这种边境地区，哪里有他的专机上安全？他的安危几乎是国家头等大事之一，整个专机甚至配备了反导系统。
丝玛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只能又问道：“…那我能也不下去么，我想跟你在一起。”
乌德兰失笑，“你不问问这是哪？”
是哪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是圣徒一千多年前铸剑为犁的圣地萨雷西亚她也没兴致。
“就算是萨…”丝玛刚要说出口，脑子一动，马上闭嘴。哦，不对！帝国分裂后萨雷西亚划给了穆塔国，虽然妥斯教圣地不止这一个，首都莫沃斯也是圣地之一，但哪次外交场合有人提起萨雷西亚，乌德兰不是直接黑脸？她敢说这话显然是贴脸开大！
丝玛只能赶忙转移话头，“是哪？”
“克里尼尔。”乌德兰回她。
“哪？”丝玛简直不敢置信，没听清一样，她慌忙转头，直撞在他坚实的胸膛，抬眼，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灰眸。
丝玛道：“不可能！克里尼尔不是一片废墟吗？毒品交易、恐怖分子泛滥，我小时候跟爸爸视频看过很多次。”每次她都会埋怨，为这么个地方离开妻女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