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昔微垂笑眼,“好久没和姐姐单独聊聊了,”步至桌案前,看着她的画,这样的纯净美好之景,“姐姐的画艺还和当初一样卓越。”
林妍柔只若浅笑,收了画纸,也不顾那还未干却的墨汁污了画卷,“打发时间罢了,哪算得上画艺卓越,娘娘谬赞了。”
如昔听着她一口一句娘娘,心里的莫名失落更甚,揽过林妍柔的手坐在一旁,“姐姐这声声娘娘称谓显得生疏了许多,这里又无旁人,那些虚礼不在意也罢,姐姐最近过得还好么?”
“说不上好与不好,总还是过得去的,”林妍柔微垂眸,注视着相握的手,展眉一笑,“你呢,伤可好却了?”
“嗯,好多了。”
“原本当初听说你病了便想去看你的……”林妍柔面若浅笑,“皇上护你的紧,不准我们打扰。”
如昔听她说着,心里的酸涩之意更甚,“我来,是有件事想问姐姐。”
林妍柔见她神色凝重,遂也是惑眉轻问,“什么事?”
“姐姐可听说过马齿苋?”如昔直视林妍柔,双目微带深邃墨亮,宛若黑夜星光。
林妍柔微滞,浅勾的唇角渐渐淡却,“你是说那个害得你小产的物什?”
“嗯。”如昔双目如刃,泛着些许让人窒息亮光,“姐姐可知道它的药效?”
“你知道我对这些素来不懂的,但它既然害你小产,想来定是一味烈药吧……”林妍柔轻语说着,“怎么问起这个?”
如昔颓然敛眸,“马齿苋不是烈药,只是一种吃食而已。”一种几乎让她忘记还是味药材的吃食。
林妍柔微阖了眼,眉间浅淡轻蹙,她专门跑过来问自己马齿苋,定不会只是想和自己说说药效而已,难道她已经发现了什么?不该啊,整件事应该只有陈美人才知道,以陈美人和如昔的关系,断然不会告诉她的,终只是嗟了浅笑,“呵呵,昔日我原只当山楂也是吃食呢,还是你告诉我说孕中不宜的。”
如昔微眯笑眼,回视着她,却终究掩不住眼底些许哀伤之意,“好像是有很多事是我告诉姐姐的,因为姐姐也常教我许多文画诗词,所以我便也想把我知道的一切都说于姐姐听,起先在筱雨宫的那些日子,我们姐妹可说的上是无话不谈呢……”
“……”林妍柔唇角浅滞,心底的不安愈发放大,如果她真的知道是自己动的手脚,会怎样?要把她也一样打入冷宫么?恐怕不止,如果她知道是自己害死了她的孩子,只怕恨不得对自己五马分尸……指尖不自觉的颤抖,“如今是离得远了些,皇上又对你爱护得紧,我也不敢贸然前往打扰。”
如昔鼻翼微见的酸涩,“姐姐还记得围场么?”
轻颤,心窒,林妍柔指尖轻扣,“记得……”
“我答应要教姐姐马术的,却一直未能兑现诺言,姐姐可怪我?”
“我怎么会怪你,你身子不好,我还担心你硬要骑马伤了身子呢。”林妍柔笑意浅嗟语着。
如昔终是难忍,“那,为何姐姐要如此待我?”
“……”林妍柔拳手虚握,微咬唇瓣,试图让自己毫无惊色,但却还是忍不住颤了唇瓣。
如昔并非抬头,反而是侧目看向一旁,似要避开她的目光,“围场树林,姐姐看到了吧?”
“……”
“那日姐姐说来问我要马装,却似乎忘记脚上沾了什么,营帐附近都是干燥的尘土,只有林子里才是湿润的红泥,姐姐是大家闺秀,不似我那般任性胡来,试问,又自哪沾上了湿泥?”
“那是因为……”
如昔微抿了唇,回视着她,默而不言。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你给出个理由,让我相信就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