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仅站着沈康一人,那飞刀角度又刁钻,将几条退路都锁死了。乔重钰心头绝望,却仍竭力奔去,突然墙沿上射下几块碎石,携着风声而来,尽数将飞刀击落。
沈康鬼门关上捡回一条命,早吓得眼都直了,被乔重钰一把拎起,直接丢回房中。再回头院中已多了一人,长剑雪亮,剑尖一挑,干脆利落地斩下一名黑衣人的手掌来。
乔重钰望他一眼,只觉心中忽然百味杂陈,半个字都说不出。偏有不知死活的这时候攻上来,直接被他卸了两边胳膊,一掌震飞出去。
祁远剑法精湛,场中形势顿时逆转,那领头人捉着手腕看了半天终于放弃,扯着嗓子喊了声,自己当先逃命去了。乔重钰示意弟子莫追,随即抬眼望向祁远,见他也向这里看来,目光一瞬,便闪身走了。
乔重钰在祁远离去的瞬间便想追上,却被景越一把拽住,默不作声地摇了下头。他这才回过神来,深吸口气,朝弟子们发问:“方才可有谁受伤?”
祁远其实并不曾走远。
他奔出百米外,确认乔重钰不曾追上,便停下步子,在一块乱石上坐下。那日辞别张伯后,他不出几日就寻到了镜一山庄的行迹,只是担心又会引来尘梦堂的人,每日只是远远跟着,仅夜里会走近几步,确认诸事无恙才回来歇下。
——却不料才三日,便真撞上了有人夜袭。
肩上隐约传来疼痛,想是先前的伤口撕裂了。他将绷带又系紧了些,听着从冷风里传来的驿馆中众人的吵闹声从喧嚣逐渐变得宁静,再后来,灯火也接二连三地熄了。他原本想起身离去,可等真迈开步子,却不受控制地迈向了驿馆的方向。
先前那些杀手早去得远了,祁远沿着破旧的墙沿走了几步,除去听了半天老驿丞震天的鼾声外,再没其他收获。他自嘲地笑了声,正欲离开,却忽地听见衣袂破空之声,抬头便看见驿馆墙头跃出一道人影,踏着月光,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自己身后。
“我之前便在想,你还会不会回来一趟。”头顶是被风霜雨露冲刷得坑坑洼洼的瓦檐,身侧的墙面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脚下的泥土虽然还算干燥,却布满了杂草碎石,走两步就有灰尘扬起。在这样的环境里,乔重钰竟然还能负着手,像是在庭院里赏月一般地朝他微笑道,“只是想到祁兄曾经整晚守夜的壮举,觉得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了。”
他虽然一副轻松自若的神情,祁远却依旧从他紧绷的下颌线条看出了更多的心思,不由得低声问:“你便不怕我再伤你?”
那一晚,若非有喻觉清……乔重钰此时,恐怕早已成了一缕亡魂。
这数月来祁远每想起此事都难以释怀,却见乔重钰定定瞧了他半晌,末了忽然轻笑一声:“为何要怕?祁兄我还是打得过的。”
祁远一时哑然,乔重钰却终于寻得了机会,连忙问:“你这些日子又去了何处?那日在唐门未来得及问,尘梦堂的禁制……难道你已经解除了?”
“是。”
祁远点点头,将中间种种艰辛曲折都略过不提,只简单解释一句:“因而引来了尘梦堂的杀手,所以稍稍费了点功夫。”
乔重钰却不会那么轻易被他糊弄过去,莫说他早见识过了同出自尘梦堂中的祁远的身手,单看他此刻的身形脸孔,也能猜出这些日子并不好过。所幸袖中还有两瓶伤药,被他摸出来,一股脑塞进祁远怀里:“拿着。止血生肌的药。白色外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