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内服。”
“谢庄主。”
“你还叫我庄主……”乔重钰抬手按了按眉心,忽然有些笑不出来,“那不知,祁兄何时愿回镜一山庄?”
“如今堂主依旧欲将我杀之而后快,若我公然出现在你身周,只怕尘梦堂会对镜一山庄下手。”祁远沉声说,末了又添上一句,“在尘埃落定前,我会暗中守在庄主身边。”
“那就一言为定。”乔重钰点点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听见祁远说:“更深露重,庄主回去歇息吧。”
恍然间竟还是夏夜,月色和树影铺了满院。笼里的鸟都睡去了,只有他还因先前的绮梦暗自心烦,硬是向祁远索了竹笛,歪七扭八地吹了整夜的曲子。
乔重钰忍不住伸出手,抚上祁远侧脸。他先前只觉得对方面孔在淡蓝月光映照下像是山谷中的岩石,却没料到触手也是冰冷的。
“终有一日,”他说,“镜一山庄会彻底铲除掉尘梦堂。”
手掌的温度终于渐渐透了过去,乔重钰用力摩挲几下,终于在那张脸上看见了熟悉的笑。
“我相信你。”
祁远说着,按住了他的手。
第二十章锋芒
第二日一早沈康就跪在了乔重钰门外,见自家师父一出门便开始叩首谢罪。乔重钰等了片刻才把人扶起来,原本想了满肚子的话要数落,一看见沈康通红的脑门就又有些心软,只好清了清嗓子:“这是要负荆请罪?”
“师父,弟子知错了。”沈康知道这回自己犯的过不比从前,也不敢像平时那样卖乖讨饶,只老老实实地说,“弟子不该不听师父的话,求师父责罚。”
想起昨夜那几发飞刀,乔重钰也是心有余悸。他扫了一眼不远处探头探脑张望的弟子们,将人都吓回去了之后,才刻意板起脸孔,慢吞吞说:“你可知昨夜自己差点就死了?”
沈康闻言脸就一白,却还是重重点了几下头。见状,乔重钰语气也放软了些,道:“我让你进屋,便是因为你功夫还不到家,留在外面只会碍手碍脚。你不听话,赔上自己性命也就罢了……若是将你的师兄们害死了呢?若是我为了救你,也死了呢?”
他说一句,沈康的脸就又白上一分,听到最后一句,眼泪早蓄在眼眶里,就是不敢哭出来,憋得眼睛都红了。乔重钰看得于心不忍,终是拍了拍沈康的头,又用袖子替他擦了两下:“你不是小孩子了,须得明事理,凡事三思而后行,不要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味逞能好强。”
“弟子明白。”
“明白了就好,”乔重钰笑笑,拉过他的手,“走吧,吃饭去。”
清晨的霞光沿着前方头顶青灰的屋檐洒落,几乎让乔重钰睁不开眼。
有些道理,他何尝不是想说给当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