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也到淮安来了?!
身旁一个正在给他喂葡萄的姑娘见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方向,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而后轻轻“咦”了一声。
“那不是怀玉侯吗?”
崔景灵猛地回头,音调都高了不少:“你说他是谁??!”
姑娘像是被吓了一跳,轻拍着胸口娇嗔道:“崔公子那么凶作什么……那位是京城来的怀玉侯,就是平定匈奴的那个。前些日子放入城时,围观的姑娘快把城门都踏破了。”
她说着显得有些骄傲:“奴家挤了个前排,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他,不会错的。”
崔景灵听他说完,浑身血液都凉了半截。
难怪……难怪他那日出手的时候那么有恃无恐。原来竟是这等身份。
好半响,崔景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他来淮安做什么?”
姑娘摇摇头:“这就不是奴家能清楚的了。或许是来处理水患的事吧……”
崔景灵这下哪还有心情寻欢作乐,他巴不得躲着温聿珣这煞星走。浑浑噩噩地回到住处,便听见他爹和杨伯似乎在正殿里交谈着什么。两人的语气都难得有些焦急。
这是怎么了?爹和杨伯因为生意的事情吵架了?
……等等。
他脑中像突然有一道闪电劈下,一下子将所有事情都串了起来——
温聿珣是来处理水患的……娘的,他爹不就是来帮朝廷应付水患的吗?
崔景灵后背一阵发凉,猛地朝屋内冲去,大叫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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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联系上人?”杨峻神色凝重,压着声音问道。
崔元亦是面沉如水,轻轻摇头:“到了官邸门口便被拦下,只说会进去通传,可几番往复,皆如石沉大海。温聿珣那边余银久久不到,我们这边的账目……眼看就要见底了。”
温聿珣拖延结银,可他们早已将人马钱粮调度出去,岂是说收就收的。更何况银钱人手大多已遣发下去,如今之势,犹如泼水难收——再无回头之路了。
杨峻沉声道:“不能再这样干等下去。温聿珣既然不仁,就休怪我们不义。总得有些动作,逼他露面。”
崔元想也没想,猛地一抬手道:“不可!”话音落下他才觉自己过于激动,压着火四下看了看,低声道:“你忘了他手里还有我们的把柄?纵火杀人家满门的事,一但闹到官府,足够我二人脑袋掉一万次了!”
正争执着,房门突然间被猛地推开,动静之大,将原本心里就有鬼的崔元和杨峻都吓了一大跳,随即是一声惊天动地的——
“爹!!”
崔元脑袋都快被崔景灵喊炸了,怒斥道:“小兔崽子!你做什么呢?!”
“没看见我跟你杨伯伯聊正事呢?!快滚出去!”崔元说着作势就要把他往外撵。
崔景灵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他爹的袖子,赶忙道:“爹,爹,我有正事,有正事!”
他像是生怕被他爹赶出去似的,迅速道:“我今日见到那日捆我的人了!他就是那什么怀玉侯!!他们一路从任城到淮安,怕就是冲着您来的啊,爹!”
崔元一听便愣住了,又惊又疑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杨峻更是神色一下就变了,猛地上前一步,正色道:“贤侄,过来。你方才说怀玉侯什么?把这事细细的,从头到尾,好好给我跟你爹讲讲。”
崔景灵咽了咽口水,用力点了点头。他从琵琶女开始讲起,事无巨细地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杨峻敏锐地捕捉到关键,眯起眼睛问道:“……你是说,他原本打算带你去找你爹,结果在房门口就把你打晕了?”
崔景灵连忙点头。
杨峻喃喃低语:“……竟然是这样……居然只是这样。”
只是?
崔景灵疑惑之间,杨峻已然回神抬头,将其推出房门:“此事我们知晓了。你把心咽回肚子里,不必再操心。我与你爹自会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