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2)

月醒河央作者:中秋

第26节

“在睡一会儿。”把毯子拉高一点,又为夏月白将散乱的发丝整理到一侧,由始至终的小心翼翼。

“你不走?”偏着头看她,突然发现这女人在认真时,魅得让人心慌意乱。

“你想我走?”

“……不想。”

“那我就在这里陪你,等你醒。”

“好。”满足地闭上眼,片刻又睁开了,说道:“图萨西塔,谢谢。”

她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朝夏月白笑了笑,轻轻靠在床头,带着那抹若有所思地微笑望向窗外灿烂的天空。

脸上带着同样的笑容,夏月白长长舒了口气,安心地合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搂着春风,么么哒。。。。

☆、第六十章

身体恢复到能够下地走动,图萨西塔仍然不允许夏月白到处乱走,甚至当自己问起阿娜希迦的情况时,这女王也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她没事”,一副不愿多讲的厌倦模样。

暂且不去刨根问底追问阿娜希迦的境况,相信以她赫梯公主与阿努比斯神转世的双重身份,明里暗里图萨西塔还不至于将她如何。

每天过着吃了睡,睡醒继续吃的圈|养日子,夏月白百般无聊地一个人来到花院里发呆。

不能乱走,又无事可做,那么就只能靠发呆打发日子。随手折了片叶子在手里打转,突然想如果这时候有台电脑该多好,离开科技生活这么久之后,忽然很怀念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出来的清脆而赋有韵律的节奏感。

在来一杯浓香醇厚的咖啡,缱绻于骨瓷杯口的轻盈白烟,苦涩的甜无声地在舌尖缠绕出一种浓郁芬芳的气息,就像那些让自己心慌意乱地拥抱……那种霸道得仿佛能把人熔化地暧昧……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那些温柔沉默的笑容……以及,那种将她紧紧保护在身边的温暖……

来不及去琢磨自己的心思,等看清了一切,才恍然大悟发现自己早就陷得很深,早在根本不记得的某个时刻。

心,突然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想笑,原来爱上一个人,大脑真的会变得迟钝许多。

想哭,因为这份苦恋,从一开始就注定得不到天长地久。

恨天恨地,也曾恨过自己的懦弱无能。然而,有些东西仅凭一己之力永远都是争取不来的。

图萨西塔……明知不能去靠近的人,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在那些个日日夜夜的抗拒纠缠后,夏月白终于明白自己爱得有多义无反顾。

耳旁忽然传来一阵隐约的说话声,伴着一前一后两种脚步声,从不远的地方传来。

她散步的院子是一座两层高低错落式的设计,她位于上层的位置,脚边的池水如飞流而下的瀑布落入下面莲花形的池中,波光粼粼的水波荡漾着汇入蜿蜒的流水石庭。

碧绿的水面上浮着一条曲折的廊桥,桥上两道人影倒映在旖旎地涟漪上。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像是在争论着什么,一个带着明显的不快,另一个淡然的声音中隐隐透着丝跋扈。只是语言很陌生,夏月白一个字都听不懂。

扔掉手里的叶子,随着脚步声逐渐接近,她探出头朝栏杆下面扫了一眼。

一望之下,怔了怔。

深色的短发,比发色稍淡的黝黑肤色,即使静静站着不动都带着让人无法漠视的高大和压迫感,山谷里率领赫梯人袭击他们的赫梯将军,听说他叫塞布隆……他怎么会在王宫里?还是这般行动自由?

与他一同走来的是乌纳斯。

此时那个高大的有些惊人的身影,正一步跨到乌纳斯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而乌纳斯几乎没有停步,脚步一偏径自从塞布隆身侧绕了过去。

塞布隆伸手一展截住了他,这一次乌纳斯没有绕过去,他扭头看着塞布隆,开口说了一句。

夏月白仔细望着离她稍远的两人,断断续续的支字片语透过浓密的枝叶传来,仍是那种极其陌生的发音。

两人不知道在争论着什么,看上去气氛不太友好。

本以为有些激动的人是塞布隆,没想到几句话后,真正激动的人居然是乌纳斯。那张英俊到有丝妖冶的脸失去了平时的放纵懒散,他抬手指着塞布隆,指尖几乎戳到他的鼻尖,而塞布隆只是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回望他。

乌纳斯一张一合的嘴边不断吐出一串急促的话音,即使听不懂,但配合着他脸上愤怒的表情,夏月白也能猜到这些话是在骂人。

大概被骂得烦了,塞布隆伸手拍掉脸前戳来点去的手,突然向前跨了一步,俯下脸在离乌纳斯很近的地方说了一句,不知是他的话激怒了乌纳斯,还是他笑容里洋洋得意的嚣张气焰点燃了两人的紧张气氛。

只见这个整天带着漂亮笑容的漂亮男人抬手就是一拳,几乎没给塞布隆直身的机会,这拳头就照着他的脸颊挥了过去。然而,身材魁梧的塞布隆行动起来却是极其敏捷,他稳稳退后一步,令乌纳斯的拳头落了一个空。

乌纳斯也没有继续攻击的打算,恶狠狠地瞪了塞布隆一眼,借着他身体退后让出的道路纵然而去,脚步匆匆,亦仓促。

廊桥底下只留塞布隆一个人站着,他在原地待了一会儿,视线一直看着乌纳斯离开的方向。少顷,在他不疾不徐地转身间,夏月白看见他微弯眼角的一抹促狭的笑。

“想游泳?”

吓的一惊,蓦地回头朝身后看去,上半身还保持着趴在栏杆上的姿势。“什么?”

微笑,图萨西塔的目光从她脸侧滑过落在空无一人的廊桥,迎着光的眸子眯了眯,有道莫测的暗光潜在深棕的眼底,隐约只是一闪而过。“你这样挂在栏杆上,难道不是想跳下去游泳?”

“不是,我在”扭头看了看已经恢复安静的廊桥,顿了一下,摇头。“没什么。”

走上前与她并排站在镂空的栏杆旁,望着一片生机盎然地浓荫绿色,那些掩映其中的巍峨宫殿就像大海里沉沉浮浮的巨船,小心而沉默地行使在这片看上去平静却暗藏汹涌的绿海。

侧目看她,而图萨西塔正若有所思地凝望前方,那双棕色的眼睛仿佛蒙上层淡淡的雾,望不透底的迷离……很美,这个在人群后褪去王者光环的年轻女子,有着让人一下子沉醉到底的气息。

“想不想出宫?”

冷不丁地,她闪耀着快乐的目光轻扫在脸颊,随即听见她更加快乐的声音,夏月白愣了愣,立刻忙不迭地点头。“想,可以吗?”

微微一笑,挑眉。“走。”

“现在?”

“趁我现在有时间。”

看着她拉起自己的手,浅浅地凉意扣在指缝蔓延于掌心,这令人安心的温度自己很熟悉。转瞬,笑着紧随她修长的身影一同踏入微风摇动的斑斓绿荫。

★★★★★★★★★

夏月白感觉自己像只被关了许多天的小狗,终于有机会奔向草地,恨不得痛快地在地上打几个滚,在酣畅淋漓地疯跑一阵。

天气很热,街上人很多,拥挤和吵杂将高温烘托出了新的高度,无需任何动作,只是这样站在人群里你就能热出一身大汗。不过,她仍然逛得不亦乐乎,闷热和拥挤都阻挡不了她过胜的好奇心,以及来自身边那人默默无言地陪伴带给自己的甜蜜和充实……真实而充实,一种快乐将身体填满后的心满意足。

尼罗河的泛滥季虽然已经接近尾声,但仍有很多人还待在中游的王都底比斯没有离开,每天还有更多的人不远万里涌来这里,大部分都是各国的商人,带着形色各异的商品期望在这里狠狠赚上一笔。

“烤鱼,烤虾!新鲜美味的烤肉!”小吃摊传来响亮的吆喝,吸引路人循着声音朝空气里飘荡的诱人肉香汇集。

“要吃吗?”转头问旁边一身普通白衣的人,眼睛在图萨西塔的身上扫了一圈,第一次见她穿这种平民式样的粗麻衣服,不得不重新理解“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的意义……这话用在图萨西塔的身上,基本就是反过来的。

这件不论是款式还是面料都与周围人的穿着完全一样的服饰,给她穿出了另一番独道的意韵……随意,散漫,有种古朴的慵懒。

“你想吃?”

夏月白其实一向对烧烤没有太多的兴趣,以往每次去吃都是被季惠硬拖去的,然后看着那永远吃不胖的小妮子大吃特吃,自己最多点几份蔬菜烤一烤。

只是,当她无意瞥见图萨西塔听见她的提议后眼底一闪即逝的失措,夏月白下意识地就想看一看这位埃及女王站在烟熏火燎的烧烤摊边,露出一脸茫然的无奈表情。不同往日那位高高俯瞰众生的法老王的沉稳泰然,她这会儿就像个被家长硬逼着吃饭的孩子。

心里暗自发笑,笑容不受控制地在眼角扩大,及至蔓延唇边那道得意的弧度。“那么多人吃,应该很好吃吧,尝一尝。”

“那就,”皱眉,她道:“尝吧。”

大热天再加上炭火烘烤,这地方基本就成了桑那房,夏月白还没走近就险些被人群里冲出的热浪给推出来,偏偏仍有无数人义无反顾地朝小吃摊里一个劲地猛钻。

连推带搡总算是挤了进去,一群人丝毫不在乎身旁苍蝇兴高采烈地翩翩起舞,闹哄哄地围着烤架争抢着烤串,压根没有人排队,更没有先来后道的说法。

丢下钱,她们从摊主手里抢下烤串,顶着身后的推挤和身旁的谩骂,都没看清自己到底抢了什么东西。

千辛万苦地从人满为患的包围圈里挤出来,身后的空位立刻被攒动的人头重新占满。

看着手里的东西,一串鱼,两串虾,还有一串应该是羊肉。当夏月白看向图萨西塔的手,她立刻没忍住笑出来,瞬间。

满满两把,鱼虾和肉都有,目测最少十几串。

“这身手,佩服!我们给的钱够不够买这些?”举着烤鱼凑到鼻子前面闻了闻,很香,带着一点糊味。于是咬了一小口,皮烤得有些焦脆,鱼肉却很鲜嫩,微微渗出一点酒味。

“够了,能买下他的摊子。”笑笑,望着两手正冒出香味的东西,她又皱了皱眉。

“咸了一点,不过挺香的。”尝试了烤虾,说真的,味道真不怎么样,至少比季惠带她吃过的烧烤差了些。不过,相对三千多年后的现代烘烤手法,这算是最原汁原味的烧烤了。

把脸偏了偏,躲过尾随烤串而来地苍蝇的骚扰,图萨西塔将两手拿开一些,免得说话的时候被苍蝇飞进嘴里。“这东西不太干净,少吃点。”

“嗯。”烤虾一串有五只,个头不大的河虾,桔红的皮裹着香料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图萨西塔,你这样出宫不怕他们认出你吗?”

“你以为人人都有机会近距离见过法老吗?大部分人都是庆典的时候,在王宫广场的外围远远见过我一面,哪能看得清我的脸。”两人沿着路继续往前走,与其说是自己在走,不如说是被人潮推着向前不由自住的迈步。

“可你经常在街上骑马,百姓在路边离你很近,可以看得很清楚。”连着软软的虾壳一并咽下,她问。

“月白……”叹了口气,不知在感叹她的问题,还是在哀叹手里冒着热气的食物除了不断招来更多的苍蝇,还吸引了擦身而过的人们投来地诧异视线。“我路过的时候,他们必须跪下,并且不许抬头张望。”

突然明白过来,咬了口羊肉,边嚼边点头。

“那边在干嘛呢?”街道前方有个小广场,说是广场大约就一个篮球场那么大,满当当挤着许多人,时不时传来喧闹的哄笑声。

“去看看。”下巴一扬,朝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走去,路过街边几个躲在柱子阴凉里打盹的乞丐时,图萨西塔随手将全部烤串放进其中一人的破陶碗里。

手里还有一串烤肉没吃,正想问图萨西塔要不要尝,一回头却发现她已经两手空空了,那么多东西她全吃了?

“那些……你都吃了?”

斜睨,一脸苦笑不得。“我给路边的乞丐了。”

“哦。”笑笑,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你要不要吃,我没咬过。”

眉梢轻扬,扫了一眼夏月白手里的肉串,没有接下。伸头过去咬了一口,微笑着细嚼慢咽,拉起脸色被太阳晒出一抹红云的夏月白钻进人群。

夏月白很庆幸这里很热,也很吵,否则图萨西塔一定能发现她脸上的色泽不是因为太阳的灼辣。不用摸,她也能知道自己脸颊被烫出了一泼血样的红,而肋骨后面急迫而异样的心跳声,撞击着呼吸一阵零乱,无序。

周围猛然响起一阵热闹的哄堂大笑,拉回了夏月白走神的思绪。抬眼望去,广场中间树着一排高低不同的木架子,架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正方形陶板。

一个年轻男人正举着弓箭,站在地面一条白线后面瞄准陶板,他瞄了一会儿,又稍稍将手臂平移了一些。周围有几个没耐心的人,小声催促他快点出手。

似乎调整到了最好的角度,年轻男子指尖一松,木箭朝着体积稍小的陶板飞去,可惜擦着陶板的边缘直直射向后面的挡板。

随即,人群爆发出一片嘘声和嘲笑,还有一些遗憾的抱怨声。

“老板,在来十支。”男子毕竟年轻气胜,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手感到没面子,掏出钱袋摸了几个钱扔给老板。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看打扮并非是本地人,夏月白发现他身上背着个沉甸甸的小布袋,刚才年轻人给他的钱都塞进了这个鼓鼓囊囊的钱袋里,看来今天这人的生意很兴隆。

突然间想起自己小时候过年,小区外面那个平时被广场舞大妈占领的小广场,过年前会举办各种年货节,广场边上还会有几样充满怀旧记忆的老游戏……套圈,打气球,摸彩,捏糖人。

简陋的设施,简单的乐趣,总能让上一代人怀念起在巷子口度过的童年,也能让整天玩手游的孩子们对这些老游戏冒出极大的兴趣。

“哎呀!”身旁抱孩子的女人发出一声失望地叹息,抖着手臂哄着怀里还在牙牙学语的幼儿,那孩子正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夏月白,兴高采烈地用一口还没长齐的妈牙啃着手指。

伸指,轻轻勾了勾他肉乎乎的小下巴,他咯咯地笑着,害羞地往妈妈怀里一钻,转瞬又一脸兴奋地偷偷望向满脸笑容的夏月白。

逗孩子玩的一小会儿功夫,那年轻人又失手了三次,夏月白从身旁一波高过一波的哄笑中,也开始同情起这个运气和技术都不太好的家伙。

图萨西塔只看了年轻男人射出的头三箭,之后便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夏月白用手镯逗那个流着口水的小家伙,那小孩子对闪闪发光的手镯充满了不屈不挠的喜爱,一双胖成球的小肉手追着手镯在半空左晃右摆。

夏月白与他玩的乐此不疲,两人挂着汗水的笑脸,对周围随着木箭飞出又落下而情绪跌宕起伏的人群完全无视。

忽尔,心里有些发闷,似乎是因为头顶鼓噪的热风吹不散密集人群带来的闷热,似乎是夏月白的笑脸太耀眼……有些东西,选择就等于失去。

孩子……

“我来。”拿出钱抛给老板,图萨西塔朝年轻人走去。

猝不及防地,夏月白看着从身旁走开的图萨西塔,愣了。

显然年轻男子已经失去了信心,把弓箭递给图萨西塔,便垂头丧气地挤出了人群。

这人怎么突然就对市井游戏感兴趣了,刚才她还一副意兴懒散的模样。顾不得与孩子玩,夏月白来到图萨西塔的身边,见她从箭桶里随手抽出一支,指尖在光滑的箭身扫过,停在了白色箭翎上,随后捻了一下。

她手里的动作并不明显,几乎所有人包括老板在内都没有发现,眼尖的夏月白却瞧见了,她微微一诧。

老板收了钱,退到场边,指着架子上一排如杂志大小的陶板,说道:“最大的陶板,射中一块赔铜币十枚。”

“最小的呢?”图萨西塔问了一声,眼底依旧带着那种淡淡的笑容。

显然所有交钱玩游戏的人都问过同样的问题,老板一边数着手里的钱,一边头也不抬地随口应着。“最小的赔金币一枚。”

图萨西塔没在开口提问,她抬手一箭,在所有人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架上的小陶板倏地碎裂,彩色的小碎片翻转着凌厉的光,眨眼间落在地上又发出一阵破碎的声音。

周围人群在短暂的安静过后,响起热烈的叫好声,大概是在太阳底下等得太久,终于能看见有人打破陶板一次次逃过劫难的好运,就在图萨西塔扬手而出的第二箭又射中陶板的瞬间,人们扬着手臂一阵不明究理的欢呼。

夏月白并不意外图萨西塔能射中只有手掌大的陶板,对于这位箭术精湛的女王来讲,这不算难事。

只是……她每拿起一支箭便会轻抚箭翎,这看似不经意的小动作,实在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难道……这箭翎有什么不对劲?

思忖间,那边又响起清脆的碎裂声,与此同时,人群再次发出欢呼雀跃的叫声,热烈的就像是他们亲手射中了目标。

当第五箭分毫不差地击中最小的陶板时,现场爆发出热烈激动的呐喊声……第十箭,射掉架子顶层最后一块小陶板,人们高涨的情绪有些失控……第十五箭,木架上的陶板依序一块跟着一块被射中……第十八箭、第十九箭……

直至最后一箭射出,二十支箭,箭无虚发。

被看热闹的人群围堵的小广场炸开了锅,喧闹的掌声,随着人们嘴里忘情地呐喊将耳膜一瞬间刺穿了,夏月白看着那一地残碎的陶片,就像此时老板死灰般的惊愕面孔,也是破碎得不成样子。

老板极不情愿地走到图萨西塔的身边,瞪着充血的眼,在钱袋里掏了半天,愣是没能把手拿出来。

“快拿钱。”

“快啊,人家赢钱了,快给钱!”

“老板,不能少钱啊!”

“哎呀,全部都射|中了,这得多少钱啊?老板亏本了。”

“别磨蹭,给钱吧!”

七嘴八舌的人们围拢过来,紧紧盯着老板身上的钱袋子,个个脸上扬溢着兴奋的光芒。

老板颓丧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亚麻布缝的小钱袋,放在图萨西塔的手里。她掂了掂,目光从夏月白的脸上轻轻扫过,有点烫,有点顽劣。

将钱袋塞进夏月白的手里,图萨西塔凑近软趴趴仿佛下一刻就要瘫倒在地的老板,用着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道:“如果还在箭翎上动手脚,我还会来。”

激动的人们压根没有在意他们说了什么,只有夏月白听见了。她想笑,最终还是忍住了,摇了摇手里鼓鼓囊囊的钱袋。

从人们欢欣鼓舞的围绕中脱身,夏月白一把抹去额头的汗,曲肘顶了顶身边人的手臂,笑道:“我就知道你摸那些箭翎肯定有问题,果然啊!这老板也太奸诈了。”

图萨西塔一偏头,视线落在夏月白轻扬快乐的笑脸,温和淡然的目光顺着她的眉滑入她的眼底。“你怎么知道我摸箭翎就是翎子有问题,万一我只是随便摸一下呢?”

摆摆手,胸有成竹的模样,笑弯的黑眸闪着阳光细细碎碎的光芒。“你射箭时从来没有那个小动作。”

“小动作……你难道知道我所有的小动作?”

“我”蓦地一怔,差一点咬到舌头。“我、我观察力好。”

她扬了扬眉,微微一笑,笑得意味深长。“是吗?”

“……”

街道各种吵杂的声音,占满了两人间突然多出来的沉默空隙,默然并肩随着人潮漫无目地走着,在这最喧闹的地方感受到了寂静的存在。

“那么,你还发现我有哪些小动作?”走了一小段路,忽尔,她侧目看她,好奇的问。

愣了一下,随即略微尴尬地开口,眼睛瞥向她左手上那枚看起来不太起眼的戒指。“你最常做的小动作,就是摸你左手食指的戒指。”

沉默,眸色流转出一道莹亮的金,瞳孔静静一缩。

忽然感觉图萨西塔眼里有一种很特别的光悄然闪现,隐在那层幽幽瞳膜的深处,在直直望向前方的时候,像是随时会冲破那层柔软的膜,刺入天空的边际。

低头,唇边一抹云卷云舒的漂亮弧度,伸手将夏月白轻轻揽近身畔,在她的身体因自己的举动一刹僵硬的时候,图萨西塔在她额际亲了一下,很轻,很快,几乎像阵扫过发丝的微风……轻浅地,有丝意外。

愕然的一瞬间,慌乱的一瞬间,甜蜜却沉淀在心里某个很柔软的地方,久久不散的盘旋……

恋爱,会让快乐变得很简单。

简单到,只是那人在来来往往的人海里轻轻地一个吻,就能令呼吸尝到糖的味道。

简单到,只是那人在熙熙攘攘的声色间淡淡地一个笑,就能令指尖触摸到阳光的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六十章,庆祝一下!!

☆、第六十一章

三个人一言不发地对坐着,不同的眼睛暗藏着各异的视线悄然往返于彼此的眼底,有些胶着的气氛里唯一还算鲜活的,就是从那座铜炉里飘出的丝丝白烟,穿透了干净的空气,辗转出一丝难已捕捉的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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